西,是一块蓝白条纹方帕。
因为一条鱼上钩,帐篷内原本疏远冷淡的气氛悄悄拉近。
顾稚钓上了一条三文鱼后,他的竿尖就没动过。但距离两米之外的冰洞口,虞鸣津收获颇多。他们垂钓了两个多小时,虞鸣津钓上来了六条鲈鱼,和一条大鳗鱼。小多普进来过一次,见虞鸣津周边水箱都是满的,不禁称赞。
在芬兰全国的钓鱼爱好者高达150万,钓鱼协会每年都会在不同湖区举办钓鱼比赛。这类比赛,小多普每年都会参加,他手里的那部手机,就是比赛奖品。
收拾完帐篷,把几个水箱搬上小车,天色已经暗淡。
小多普问他们晚上谁想要看极光,这片原始森林夜间出现极光的概率很大。
大部分都选择回去,张启特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还因为摔了一跤,身上蹭到了雪,浑身上下都冷的难受,坚决说要回去。
顾稚却想留下来,他想看看极光。
小多普不太放心他,却见人群之外,虞鸣津踏着雪走来,站在顾稚身边。
四周的光实在太暗,看不清神色,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像是这冰湖的水,“我也留下来。”
虞鸣津打起手电筒,冷白色的光落在脚边。
他之前来过这边,也是留下来看极光,所以小多普并不担心他。他让顾稚跟上,雪后的森林,脚下是厚厚积雪,耳边肃杀的风吹动树叶,窸窣作响。
身上的衣服实在厚重,顾稚逐渐体力不支,行走的速度越加缓慢。虞鸣津走在前面,距离他一米距离,手电筒的光一直亮着。顾稚就一直跟着那团光源走,突然光束暗了,顾稚眨眼,茫然地看着漆黑的前路。
手臂被轻轻抓住,他抖了一下,立刻恢复平静。
虞鸣津的声音在他身侧,是泰然沉静,“手电筒没电了,用手机照明吧,会比较暗,你很紧我。”
冷风簌簌吹来,就算是系着围巾,那风还是钻过羊绒缝隙,钻到了脸上。
顾稚冷到口齿不清,舌尖抵着上颚,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也只发出了一个笨拙的“好。”
绕过那片冰湖,走过吊桥,是到了森林更深处。
虞鸣津说“到了。”而后松开了手,手机微弱的光落在前头,顾稚看到了那个快要与森林厚雪融为一体的小屋。
虞鸣津径直往小屋走去,木屋左侧的小房子里堆满了木头。他让顾稚给他照光,顾稚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拿了木头劈柴,抱着劈好的木块走进小屋。
屋子里有一个烤炉,加了木头,划开火柴,炉子逐渐升温。
顾稚哈出气息,蹲在烤炉边,摘下围巾,快要冷透的身体回暖,火苗闪烁,暖光映衬着脸。
小屋的门推开,虞鸣津抱了一些劈好的木柴进来。他把木柴放在一边,学着顾稚的样子,蹲在暖炉旁。
暖烘烘的光亮里,虞鸣津本就好看的脸抵达到了一种极致的英俊。
顾稚的理智拼命克制着自己心中近乎病态的痴迷,睫毛抖动,晃晃悠悠的视线小心翼翼捕捉着对方。
“饿吗?”虞鸣津从口袋里摸出了颗巧克力,放在手心,递到顾稚眼前。
顾稚这整天都没吃什么,此刻是饿了,伸手去抓了一粒。
剥开糖纸,整粒巧克力咬入嘴中,微甜微苦的味道在味蕾上弥漫。摇摇晃晃的火光里,顾稚就像只松鼠看到榛子似的,眼睛亮着光。
虞鸣津瞧着这样的顾稚,想到自己曾经养的那只约克夏,小小一只,豆子眼,贪吃亲人。
可惜就是太娇气,没养多久,就一直在生病。他当时还小,又是被丢到国外的尴尬境地,根本无力去看顾另外一个生命,打电话给父亲,父亲也只是冷冰冰地告诉他,这是他的宠物,他的东西就需要他来负责。
后来没多久,小狗就死了。
虞鸣津见顾稚吃完了一粒,跟变魔法似,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粒巧克力。
“都给你。”
顾稚微微顿住,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嘴,巧克力的甜味盖过了苦味,糊住了喉咙,他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吃吗?”
虞鸣津抓住他的手,两片掌心触碰,巧克力到了顾稚手里,糖纸扎着手心,顾稚来不及感受,就听到虞鸣津说:“我不喜欢吃甜的。”
这颗巧克力带着些许酒味,顾稚又想起了小时候,他私藏着又被夺走的那颗糖,不知道那颗糖是什么味道。
顾稚明白,自己的身体里长不出大树,他被野草青苔覆盖,最终都会成为荒地。
可眼下,就算是没人要的枯草野地,也偶尔能奢侈一把,东升日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只要这短短几秒,日光落下。
嘴里的甜味冲淡了顾稚的焦虑,他的情绪逐渐放松。虞鸣津添了一把柴火,顾稚看他熟门熟路的动作,不禁问:“虞总,你怎么知道这个屋子的。”
虞鸣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