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我带着全家老小给祖宗磕头的时候,总觉得感觉不对头,可又说不清楚哪里有毛病,到了晚上我心里发毛,就爬起来再去祖坟,想和我爸说说话,却不曾想竟然听到坟头……有人说话……”
叶家宰肿如猪头的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
爷爷眉头一皱,吐出一口残烟道,
“你确定是人?”
叶家宰摇摇头,声音直哆嗦。
“不……不知道。”
“那,说了什么?”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的是,那个女人又怀上了,这次你去,把那个孩子换下来,就死在肚子里!立正老哥,这是不是……是不是……”
“是!”
爷爷斩钉截铁的说道。
“啊!”
叶家宰吓的身子发软,几乎瘫倒在地上。然后向前抱住我爷爷的大腿。
“立正老哥,当年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你要我的命,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求求你一定救救我的孙子啊!他连日头都还没见过啊。”
“松开,松开,有事说事,别把我裤子扯脱了。”
爷爷不耐烦的把叶家宰的手扒拉到一边,顺便把快燃尽的烟头按进烟灰缸里,开口问道。
“你家的祖坟是不是在金口啊?”
“是的!是的!”
听着爷爷发问,叶家宰看到了希望,忙不迭的应声道。
金口这个地方我还真知道,是个镇子,位于江城南部的江夏区,离着外婆家不远,那地方有家郭记牛肉糊汤粉非常好吃,粉条滑,汤汁鲜,配着油条堪称一绝,一碗五块钱,油条一根五毛钱。(现在已经是十五一碗了,油条也涨到两块,不过味道还是那么地道。)
“你家那个死孩子也埋在那里吗?”
爷爷问道,
“额……是的。也是想着那吖造业,祖宗能护着……”
“拉倒吧,你有个锤子祖宗,你爹早年打鱼在江里淹死了,尸首都到今天都不知道在哪里,你妈早就改嫁了,怕是这些年是死是活你都不晓得,那坟里面现在怕是就埋了几件破衣服和几个死孩子吧。”
“你……你……怎么知道?”
叶家宰神情更加惊骇。神情比见了鬼还恐怖。
呵呵,能为什么?自然是调查过呗,这事爷爷还真给我提过。
当年爷爷有次照例被拉出去游街,还被叶家宰的狗腿子抽了好几皮带,眼睛都差点打瞎了,心里实在是憋不住愤恨,想着拼着破了门规,也要在叶家宰家祖坟布下魇阵,整死这王八蛋。
却不想等爷爷只身悄悄潜伏到金口,却发现这所谓的叶家祖坟是个新坟!这一打听才知道叶家的根脚。
这江上“渔户”本就是贱籍,自然一贫如洗,根本买不起岸上的坟地,打明朝开始,这帮人就实行“水葬”,并不讲究入土为安。他叶家宰更是爹死娘嫁人,哪里去找祖宗。那祖坟是他出息以后建的“衣冠冢”,也是他为自己百年以后准备的坟地。
值得庆幸的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爷爷算是没有破门规。
此刻爷爷不说话,只是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端起大麦茶自顾自的喝起来。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出手!我的命……”
“得了,得了,你就别在我眼前演了。”
爷爷不屑的说道。
“你要舍得死,早就死了,门口有河,村里有井,梁上有绳,墙角有药,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事我的确能办,不过……”
“我懂,我懂!”
叶家宰慌忙的打开木匣子。
我探头一看,这才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一把短剑,三根“大黄鱼”!
我明显的感觉到爷爷身体微微一抖。但马上又恢复平静。
“呵呵,叶主任真是做的一手好买卖啊,拿着我的东西来求我办事,哼!”
一听这话我瞬间了然,马上仔细看了看那把短剑,果然,那剑柄上刻着“黄埔志工、无往不胜”八个小字!
这不就是委员长赠予我大爷爷的自杀剑吗?!叶家宰这个狗东西,胆子真不小,居然敢把这玩意儿留到今天。而今又拿着这玩意儿来做“酬劳”,真他么无耻!(正品的中正剑还是非常值钱的,正儿八经黄埔系配发前八期的差不多在十万左右,后十六期的也能值个三五万。如果是名人佩戴过的价值更高,不过后来常大队长把这玩意整的有点泛滥,几乎是个人都发一把。市面上还充斥着不少赝品,价格嘛就不好说了。)
“立正老哥,这剑是还给你的!你看清楚了,当年我从你家里抄出来的是小黄鱼,这三根可是正儿八经的民国中央银行出的大黄鱼!”
民国时期的“小黄鱼”金条是一两重的,按现在的重量算是31.25克,“大黄鱼”金条是十两重,一根是312.5克。这个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