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鹤对着齐氏怒喝:“你还护着她!就是你一直溺爱青芷,才将她养成了如今无法无天、黑白不分的性子!那丫鬟不是也指认了青芷?”
齐氏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我不聋不瞎,这府内多的是能将此事告诉我的下人!女儿犯错,你不仅不想着纠正,反而一味替她遮掩!若是绣朝今日有了性命之忧,一条人命,你要如何再替她遮掩?”
齐氏不说话了,李青芷也被吓得大气不敢喘,她听到李明鹤道:“上次你为着闻璟欺负绣朝,我本想着会试结束后再让你跪祠堂,眼下你又做出这种事情,看来让你抄的书,你是半分也没往心里去,既如此,那便今夜就去跪祠堂,跪上一夜!”
齐素琴大惊:“老爷,夜更深露重,青芷在祠堂跪着,还伤了脚,若是跪出个好歹怎么办啊?”
“就是如此才要跪!让她长长记性,免得下次再做出如此排挤姐妹的行径!”
李明鹤一锤定音,朝着李青芷道:“今夜就跪一夜,为父会让人看着你,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父亲竟为了李绣朝给她如此严重的惩罚。
李青芷忍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最后还是被李明鹤身边伺候的人拉去了祠堂。
“不行……”齐素琴还要说话,却被李明鹤拦住,齐素琴一把把他甩开,愤怒道:“李明鹤!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是吧?你要罚她,何至于如此之狠?”
“夫人!”李明鹤按住她的肩膀道:“今日谢世子上门,亲自与我说了此事,我求了世子,让他不要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可如此,咱们李家便要好好管教青芷!否则若是此事传出去,青芷名声坏了,日后婚嫁都成问题!”
齐素琴闻言擦了擦眼角泪水,抱怨道:“她怎么什么事都与谢世子说!莫非是她与世子告状,说青芷排挤她的吗?”
“自然不是!绣朝这孩子自幼在你我跟前长大,她自然是有分寸的,可谢世子那是何等的人物,就单贴身丫鬟被要走这一条,就足够让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李明鹤叹了口气,将夫人揽进怀中,“夫人,青芷长大了,有些自己的小心思,要辛苦夫人勤加管教些,切莫让咱们的女儿,走了歪路!”
齐氏沉默不语。
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看着自然是千好万好,齐氏倒觉得李青芷跋扈些好,日后出嫁,不至于被婆家人欺负了,今日不过是莽撞了些,用错了法子。
可这些内宅妇人的弯弯绕绕,自是不能让李明鹤知晓,她掏出手帕拭泪,绕开李明鹤的触碰,径自回屋去了。
李明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叹一气。
后院里,玉竹被一群粗使婆子押着,就要被带出后门,粗使婆子气力大,身量也不是她能比的,玉竹死死拽着廊下的柱子,不肯松手。
听到有过路的丫鬟谈论二小姐回来了,玉竹心下一喜,连忙叫道:“我要见二小姐!我要见二小姐!”
“你见二小姐也没用!”拽着她的婆子啐了一声,“小贱蹄子,敢攀咬大小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认不清自己的东西,今日非给你点颜色看看!”
这婆子与玉竹积怨已久。
下人圈子就这么大点,可玉竹进府才几月,就将能得罪的都得罪了个遍。
也不知她一天都在高傲些什么,都是下人身子,她却每日端腔拿调的,好像自己是谁家的小姐似的。
玉竹再挣扎,也还是被婆子带了出去,交到了人牙子手上。
她手腕被绳索绑住,被人牙子遛狗似的拉出李府侧门所在的巷子。
人牙子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眼睛绿豆般大,收起卖身契,视线在玉竹身上流连,还不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玉竹快要恶心死了,她刚被打板子,虽说最后没够三十之数,可也伤得不轻,被人牙子用这种眼神盯着,她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人牙子大摇大摆地拽着玉竹走着,背对着玉竹,并未察觉到,绳子另一端已经渐渐松了下来。
匕首割断绳子,玉竹用力将身材矮小的男人拽回,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利刃送入对方腹腔。
找出那张卖身契,她冷笑一声。
李青芷,她记住了。
今日之耻,来日必将双倍奉还!
眼下李家是回不去了,还得找孟大人从长计议才行。
可孟大人此时远在江州,最早也得五月才能回来,玉竹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懊恼。
今日她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呢?待到复国成功,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为何着急地显现出对李绣朝的不满来?
不过后悔也于事无补,眼下只能另想办法了。
玉竹怀揣着那卖身契,一瘸一拐地朝着云京内的南楚据点而去。
第二日李绣朝睡醒已是日上三竿,祥云端着水进来伺候她洗漱时,她敏感地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