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此事当中必有蹊跷。
如今在刑部任职的谢瑾瑄浅棕色瞳孔环视一圈,视线里突然出现一道意料之外的尸体。
这尸体一身马夫打扮,已然死了个透,且年纪偏大,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这……也是杀手?
这样想着,谢瑾瑄也问询出来,得到的是太子萧乾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的脸色。
听到谢瑾瑄提起那马夫,萧乾才想起被他忘却一会儿的东西。
那名无辜卷入刺杀的女子!
“方才有马车路过,被刺客劈了个半,里面有个姑娘,刚刚马发狂带着人往林子里去了!这就是那姑娘的马夫。”萧乾如梦初醒,忙站了起来。
姑娘?
谢瑾瑄侧目看向那林子的方向。
“本是刺杀孤来的,那姑娘无辜路过,现下还不知如何呢?玄一,随孤去找!”
想到方才他命令玄一先救人,却未被玄一执行,萧乾眸子里闪过一丝愠怒。
玄一是皇后母族周家送到他身边的侍卫,一直接受的命令便是处处以太子的安危为先,当下见太子受伤,还要去找那劳什子女子,忙劝说道:“殿下,您如今受伤,万一刀剑上淬了毒呢?还是快些回城找太医检查身体,再向皇上秉明刺杀之事。”
萧乾发怒,“如今孤已经指使不动你了是吗?”
做了十几年太子,萧乾发怒时自有威望在,玄一连忙跪下,“您是一国储君,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您的安全!荒郊野外,一女子出现本就可疑,万一是诱敌深入之计呢?您万不可以千金之躯冒险!”
萧乾沉默,谢瑾瑄接过话茬,淡淡道:“太子殿下还是早些回城吧,至于那女子,便由我这个刑部中人去寻,查问底细。”
事关储君便非同小可,既然太子母族派来的侍卫都说了有可疑之处,便要细查到底。
萧乾犹豫半晌,叮嘱道:“ 女子本就弱小,若是无辜的,莫要使其受惊。”
谢瑾瑄自是应下了。
一行人留下一个见过那女子的侍卫,便浩浩荡荡地离开,向城门去了。
原本走时,玄一还想提出借谢世子的马车一用,给受伤的萧乾乘坐,被萧乾拦下了。
谢世子体弱,人尽皆知,已然春日的时节,旁人已经穿上了轻薄的披风,他还裹着厚厚的狐裘大氅。
玄一有些不满,认为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未来的一国之君莫说是区区一个马车,要什么旁人敢不给吗?
幼时谢世子是太子殿下伴读,因此除了君臣礼节外,二人同样情谊匪浅,可谢世子那性子,不悲不喜的,冷漠又疏离,倒显得太子殿下对他多殷切似的。
太子殿下温润如玉,性情良善,可良善过了头,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看着人群浩浩荡荡地走远,谢瑾瑄收回视线,下令道:“找人。”
一行人深入竹林,找起那一马一人来。
留下来的侍卫描述道:“那女子戴着一面纱,身着青绿色的衣裳。”
千山问:“除了马夫和那女子,就再没有旁人了吗?”
侍卫仔细想了想:“没有。”
谢瑾瑄微微眯了眯眼。
戴面纱,说明家中注重女子清誉;青色罗衫,马车出行,表明家中有一定财力,既然如此,怎会身边也没个侍奉的丫鬟婆子,单独与马夫同乘?
有人来报:“殿下,前方发现一匹马。”
谢瑾瑄信步过去,只见一匹棕色的马低头啃着草,一旁还堆着车厢残骸,却不见人的踪影。
空气里还有着残存的血腥味,谢瑾瑄在马车车厢的断裂口处发现了丝丝血迹。
“人应该就在附近,找。”
千山握紧手中刀柄,踱步跟在谢瑾瑄身侧,朝竹林深处走去。
突然,谢瑾瑄似是看到了什么,脚下一顿。
千山察觉到后,忙转过头,抽出腰间短刀,目光如炬,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巨木下青绿色的身影。
寂静竹林中,若不是似有若无的微弱呼吸,千山还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谢瑾瑄抬脚上前一步,千山如临大敌,亦步亦趋地护在前方,锋利的短刀抵在前方。
如此两三次,谢瑾瑄行动受阻,睨他一眼,深吸一口气,“砍些竹子去做担架。”
“是。”
千山听令收起短刀,从腰间另一侧抽出了长刀,去一旁砍竹子了。
谢瑾瑄抬脚上前,落入眼中的是一侧躺在地、额角渗出鲜血的青衣女子,她戴着面纱,还未完全丧失意识,迷糊间呻吟痛呼着,声音低弱。
想必这就是太子口中那路过无辜受累的女子。
谢瑾瑄目光先扫过她手心。
血肉模糊,混杂着木屑与泥土,看不出是否有长期使用刀剑的痕迹。
目光再扫过她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