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门,就见齐氏卸了一身当家主母的装束,面色不虞地坐在桌旁。
李明鹤这才想起来,他把府中女儿难办的那桩事丢给了夫人。
“青芷与绣朝那桩事,处理得如何了?”
他不问还好,她一问,齐氏直接炸了起来,“丢人!羞先人啊!”
李明鹤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忙问道:“到底怎么了嘛,和为夫说说。”
齐氏喝了口凉茶,这才将心头的火气压了下去,三句两句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李明鹤睁大了眼,“你说的可当真?青芷对闻璟有意?”
“哎呀,你可别说这话了,我听了都羞!羞先人了!”齐氏愤怒地摆摆手,“我原先还以为,是个什么事儿让她们打起来了,这一问才知道是青芷警告绣朝不要……”
齐氏努力了下,发现那两字还是说不出口。
她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自小就家风清正,李明鹤也是进士出身,他们李家也是书香门第了,今日怎么都想象不到,女儿为了侄子,居然能对李绣朝说出那种话来。
她说得隐晦,李明鹤还是品出味来了,忙就要站起身,又动了怒:“今日我看是罚的轻了!”
齐氏忙拉着他让他坐下,为他倒了一杯凉茶,“来,清清火。”
“我已添了惩罚,让她再抄二十遍女戒了。”
李明鹤愤而掀袍坐下,“你是没看到,青芷今日对着绣朝一口一个贱人的,还说什么绣朝不过是个养女,我不该为绣朝罚她,你说说,倒成我的不是?”
他话一出口,半天没见齐氏回话,他看向齐氏,只见齐氏神色淡淡,叹了口气,“十几年了,我也将绣朝养到这么大了,你就实话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李明鹤脑子一懵,“不是,夫人,你何出此言啊?绣朝是娘妹妹的外孙女,这你是清楚的呀。”
“可我越瞧觉着那李绣朝和你越像!你对她和青芷比也不差了,你老实告诉我,就算是真的我也不生气。”
李明鹤越听越无奈,“我今日为何罚青芷,你也知道,是青芷先出手欺负的绣朝,是也不是?再说你侄子在那看着,虽说侄儿不是那多嘴的人,但这事闹到他跟前,也算是我治家不严,我罚青芷重了些,那不也是给一个态度吗?”
“好了,”他抬手揽住齐氏道,“就算绣朝和我长得像些,你别忘了我和她可是有亲的,我长得像母亲,母亲妹妹的外孙女和母亲也是情理之中,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齐氏冷哼一声,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
“你看你,说青芷的事情呢,扯到哪里去了,当务之急是这青芷的秉性,她都已经及笄,就要议亲了,你瞧如今她这性子……”
齐氏突然从他怀里坐起来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了,青芷怎么会对闻璟有意呢?我原先是想都没想过要他二人凑在一起的,你说要是青芷真喜欢,我是依她还是不依?我那嫂子知道了,非打上京来不可。”
“许是青芷没怎么见过外男,你再带她出去走动走动,遇上更好的,兴许就歇了心思。”
齐氏一听李明鹤这话心里又犯嘀咕,在她看来,侄子齐闻璟已经是顶顶好的了,少年英才,又容貌上乘,京中家世好、学识高、相貌好的,又看不上李家的门第。
想到这里,她又发愁起来,哀叹道:“你在这侍郎一位上都快干了十年了,什么时候能升一步。”
这样,儿女的亲事自然也会更进一步。
李明鹤思及此也叹一声,“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