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守孝三年,不知什么时候是不是犯了文曲星的忌讳,拖来拖去,十好几年过去,还是举人。
岑老夫人其余的两个孩子也不争气。
眼看着留下的余荫快要散尽,老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这房不争气,族长的位置可不就要白白落入其他房手里。
没想到,忽现生路。
乔昭懿听懂了:“是父亲过了院试?”
这便对上了,不然怎么十几年不闻不问,忽然给人接到正院去。
岑聿:“父亲几个兄弟,都是高不成低不就,不惹大乱子,可也撑不起门楣。”
岑文镛是年纪最小的,昔日院试时,几个哥哥早已成家立业。
老夫人当时只是困兽之斗,本不喜欢这个小妾生的孩子,但书院里人都说岑文镛聪慧,院试成绩又好,就在他身上搏一搏。
没想到,搏出个天大的富贵。
岑聿再道:“祖母原本对长子还有期待,可惜那人也随了祖父,四十有二就撒手人寰。”
岑老夫人哭得差点昏死过去,因为长子好歹
是个举人,这些年靠着家里关系,也混了个小官当。
后又在闻名天下的书院里做山长。
大邺有私塾的到底是少数,家里凡是有适龄学子,多是向书院里头送。
既做了大书院的山长,离桃李满天下就只一步之遥。
当时岑文镛即将官拜四品。
老夫人想着,有岑文镛扶持,长子再熬个十年八年,名声文声皆全,还有机会接任族长的位置。
哪成想,一朝希望尽碎。
两个小儿子又不成器,根本指望不上,不由心里凄然。
乔昭懿听岑聿讲清关系,就捋出这条线来。
族长管着一宗祭祀,宗法权力极大,且管祖产。
岑家在京盘踞百年,也曾兴旺一时,每个支脉延伸下去,再扩张……
怕是神仙也觉得目眩。
乔昭懿咋舌。
怪不得老夫人死活不肯打消念头,只要族长是他们这房的,富贵就能无限延伸,两个亲生的儿子也能借到五分力。
乔昭懿眸子微微睁大,顿时心如擂鼓,思绪陡闪。
难道老夫人要扶持岑文镛上位?
岑聿轻轻点头。
乔昭懿心惊,现在颇为崇尚嫡长之说,岑文镛非嫡非长,本无希望。
可族长选的多是辈分最高、年龄最大且最有权势的人来当。
岑文镛不占前二,并不代表不占最后一个。
现在已然是吏部尚书,来日走马升任宰相,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但要做到这步,也少不了族中的斡旋角力。
至于这个人是谁——
好像不用猜。
乔昭懿:“…………”
怪不得老夫人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
她精气神一下就弱了。
岑聿倏然弯眼,想解释,又停住。
二人吃过饭,乔昭懿问岑聿如何处置小厨房的粗使婆子。
岑聿:“带进来我瞧一眼。”
早些年,不管是岑文镛还是他,都未想过门楣会鼎盛到如此程度。
作为一个三品侍郎,岑家族长确实对他们家大有裨益。
但今日,岑文镛升任吏部尚书。
族长之位,他们已然不大看得上。
只是之前记挂着那是嫡母,得尊着敬着,如今也到分说清楚的时刻。
方嬷嬷将婆子提进来,婆子早被谋害钦差的罪名吓破了胆,听见岑聿当真要审自己,更是害怕得不行,岑聿什么都没问,就哭着把所有事情都吐出来。
给岑聿磕头不停,求着别把她下诏狱,她真的没想过谋害钦差。
谋害钦差四字一出,屋内沉默。
岑聿:“……”
乔昭懿:“……”
方嬷嬷:“……”
等婆子说完,再被带下去。
岑聿轻轻咬字,看向乔昭懿:“钦差?”
乔昭懿:“……”
岑聿露出探究目光,咬重读音:“……她怎么谋害的钦差?”
乔昭懿:“……”
她总不能说早上院里吃的清火梨汤,晚上小厨房就炖羊肉,梨和羊肉相克吧。
但岑聿问,她也不好不回答,就意会地讲了下食物相生相克的原理。
岑聿:“…………”
“将父亲母亲请来。”岑聿对霜露道。
祖母的问题,该有决断了。
霜露应是。
东院难得深夜有动静,岑文镛和姜归宁还以为出了事,快步赶来。
这次都没用上乔昭懿开口,但见岑聿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