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升高，身后的庙宇早已看不见踪影，若空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条小溪拦住了前路。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搭着清风传到了若空的鼻尖，这小河边似乎不那么平静。
若空顺着血腥味儿走过去，没过多久，一具尸体便出现在小溪里。
似乎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都有些发白，血腥味儿并不是来自这里，还在前面。
若空没管尸体，继续往前走去，耳边开始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哭声，是小孩的声音。
很快若空就看见了哭声的主人，那是一个坐在地上的小和尚，小和尚前面躺着一个浑身鲜血的中年和尚，应该是血腥味儿的来源。
看清楚情况后，若空走上前去，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小和尚也并没有反抗，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哭去了。
若空蹲下身，中年和尚身上的触感冰凉发硬，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
小和尚哭的伤心，人也死了，这番情况让若空有些无措，他的记忆残缺，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若空想着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小和尚说话了。
“我师父他说不用管他，就把他放在这里就行了，他说万物平等，他去往了极乐世界，肉身自当归于世界。”
说着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看着若空说道。
“我在看看，我在看看我就跟你走。”
听闻这话，若空就没动，只是静静站着，小和尚也没让若空等多久，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拉着若空就走。
似乎想早点离开这个伤心地，走了许久，若空见小和尚情绪稳定许多，才缓缓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要带我去哪儿？”
听到若空的话，小和尚明显愣了一下，声音都有些磕巴。
“我，我不知道。”
“我师父只说他走了过后佛会让人来接我，让我跟着走，他还说拿着武器的人不是佛的人，让我看见了就快跑。”
“他说我聪慧，说我不会有事的，他还说以后头发长出来就不要剃了。”
“他后面还想说什么，但是他没力气了，他去见佛了。”
说着说着小和尚眼睛红了，眼泪似乎又要掉下来，只是强忍着没有再哭，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
若空习惯性的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然后拉着小和尚到树荫坐下。
“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若空说完脚尖一点，整个人直接凌空而起，没过一会儿，若空便提着一棵枯树和一只大鸟回来了。
生火，去毛，烤制一套流程行云流水，看得一旁的小和尚有些呆滞，但是更多的是无措。
“你不是佛门弟子？”
小和尚稚嫩的声音里满是质问，问的若空一愣，摸了摸自己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
“我应当是佛门弟子。”若空略微有点迟疑，他不记得这些。
“那你为何杀生？还准备吃肉？佛门弟子当以积德行善为己任，不忽视蝼蚁之性命，视众生平等。”小和尚双目一瞪，眼中满是坚毅。
“你绝对不是佛门弟子，更不可能是师父说来接我的人。”
听见小和尚的话，若空一愣，他完全没感觉这些哪里不对，这是潜意识告诉他的答案，若空有些费解。
“为何不能杀生？为何不能吃肉？你的师父也杀生了。”
“吃肉乃是犯戒，自然不能吃。”
“我师父那是惩恶，不能算是杀生？”小和尚气鼓鼓的看着这个污蔑自己师父的人。
这番话反倒让若空更费解了，感觉有些乱，罢了罢手。
“等等，咱们一件一件来，先说杀生吧。”
“既然惩恶不算杀生，佛门不忽视蝼蚁之性命，那又为何算我杀生，我不过是为那些惨死于它嘴下的蛇鼠报仇。”
“我这是否算是惩恶？是否不算杀生？”
这一下倒是把小和尚弄不会了，总感觉有点不对，但是自己想想又很有道理。
小和尚想了想还是否决了若空的说法。
“这样不对，蛇鼠本就阴恶，它吃蛇鼠本就是行善，你这怎么能算是惩恶？”
“为何不算？既然众生平等，蛇鼠又有何阴恶，杀它为何不算惩恶？”
小和尚捏着手，有些无措。
“那，那要是如此岂不是众生皆恶？”
若空笑了笑，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
“这并不代表众生皆恶，这是众生生之相，不管干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可以说众生皆恶，因为至始至终都在互相蚕食，也可以说众生皆苦，因为只能互相蚕食，所谓善恶不过一念之间。”
说着若空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小和尚只是低着头没说话，才一边烤着大鸟一边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