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府城内,季泰安的一家赌坊。
赌坊之内,彩选、骨牌、纸牌、马吊牌等等各种玩法是层出不穷的,赌徒们红着双眼,大声嚷嚷着下注,赌坊之内,也是异常喧嚣,赌桌上堆满了银子。
“砰!砰!砰!”
一阵枪响过后,赌坊中看家护院的云锦社之人,皆被撂倒,血花四溅,尸横遍地。
白烟散去,露出了十名黑衣大汉,皆是手持燧发枪,背着大砍刀,吓得一众赌徒呆若木鸡般的。
“啪!”
片刻后,一名赌徒伸手偷偷摸向桌上的银子,一柄寒光闪闪的大砍刀剁来,差点将他的手掌剁下。
“好汉,这是我的本钱……”赌徒惊惧地说道。
“我家大人说了,赌徒都不是好东西。”一名大汉傲然说道:“不过我家大人也说了,可以拿回本钱,若敢多拿,剁手剁脚!至于剩下的银子……”
大汉挥了挥手。
门外忽然钻进来一大群破衣烂衫之人。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这是我家大人说的!”大汉又对这些人说道:“你们拿些银子过日子去吧。”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老爷是小人等的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一众穷人饱含眼泪,感恩戴德的。
赌坊门口立了两面旗帜,一面上书“替天行道”,一面上书“劫富济贫”。
…………
“砰!砰!砰!”
一阵枪声过后,宁波府郊外,云锦社的一处仓库被劫,一群饿极了的人冲了过来,高举火把,哄抢里面的粮食、丝绸等。
“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大旗在火光中高高飘扬。
…………
“轰!轰!轰!”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我家大人说了,要做强盗,就得有个强盗的样儿,货、船留下,人可以离去,抗拒者死!”
数条云锦社的走私商船接连被劫。
…………
大衢山算是与云锦社杠上了,数日之内,云锦社的赌坊、仓库、酒楼、青楼、商船等接连被劫,特别是海上商船,云锦社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一切都是傅青山统一调度指挥的。
季泰安等云锦社的头头脑脑们,简直是焦头烂额之极,简直是愤怒之极,却是无可奈何,几乎拿大衢山海贼毫无办法。
想找他们拼命,大衢山的人却是神出鬼没的,劫完收工,躲在了海上或海岛上。
报官?更不可能了。
且不论宁波府或浙江那些个吃饷勇猛无前,打仗却如缩头乌龟般的老爷官军,是否能够剿灭海贼,就说这云锦社,他也是个贼,与大衢山的区分,不过是“陆贼”与“海贼”的区分而已。
报官,让官军插手此事?这麻烦可能更大。
并且云锦社的官府当然有人,可报上去,就没任何下文了,这就证明了大衢山也已买通了官府。
人家大衢山海贼虽然打的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旗号,劫的却只是云锦社的,宁波府的其他富豪、官宦人家均未下手。
这摆明了就是与云锦社过不去了,官府也就懒得插手了,甚至还乐得看两个帮派火拼。
季泰安等云锦社的头头脑脑们,可谓是哑口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傅青山的水狐狸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
“爷,请用茶。”
在海上漂浮的这几日,玉奴就主动承担了侍女的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伺候杨寒苍起居。
“哎,你不用称我爷,也没必要如此啊……”杨寒苍这辈子没被人这么伺候过,事无巨细,关心备至,都有些受宠若惊了,“杨府”小管家婆小楚君也远不如玉奴……
“爷,你这是要赶我走吗?”玉奴美目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杨寒苍说道:“爷赶奴走,奴只有死路一条了。”
“哦,我为何赶你走?”杨寒苍闻言点头道:“待事情平静下来,你就回宁波府去吧。”
“爷,你这是嫌弃玉奴吗?”
“啊?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傻子才会嫌弃呢。”
“嘻嘻,那我就呆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
杨寒苍无语了。
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身边多了一个小美人,还是风月场合的,杨寒苍是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简直是头痛之极。
“玉奴……你何名何姓啊?哪里人氏?”杨寒苍无语半晌后方才问道。
“爷,你又忘了,奴是吴中人氏,姓梅,无大名,小名小青。”玉奴答道。
“小青?白娘子哪里去了……呃……不对,小青,我是个什么人,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我可是大衢山海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