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沿着小河,一步一步走向孟瑛筑起的小屋。
此时夕阳正好,火红的落日,像是画里滴落的颜料,红艳得像是要淌出汁水。
几朵闲云慵懒得挂在天边,衬着背后清透的天蓝画布,变成了紫红色,突兀得像是挂上去的棉花。
白芷还在山坡上,远远就瞧见了孟瑛,他背对着白芷,立在河边,一只手背在身后,素白的衣衫被夕阳染成了橘黄。
遗世独立,空谷幽兰。
这样闲适的山野风光,好像很适合他。
像是入画一般,那一抹白色,不争,不抢,不扭,不拧,融合于天地间,自然和谐。
他将夕阳与花儿都衬得更好看了。
沿着河边走,她与他之间,有一片灰白的鹅卵石,杂乱又轻快。
溪水淙淙,海鸟翱鸣,右耳是海浪阵阵,左耳是山间虫响。
白芷扶着花冠,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鹅卵石崴了脚,惊着那边的人。
这路怎么那么远啊!
裙子是修身的,有些迈不开腿,白芷干脆就捞了起来,捞到了大腿。
刚捞起来,好巧不巧,孟瑛就转过了身。
满是悲凉的眸子,顷刻间融化了冰霜,染上无尽温柔。
她好美。
心都融成了一滩春水。
他不敢问她为何而来,只扬声赞了一句,“芷儿好看。”
白芷一时红了脸,忙放下了裙子,“呃……哦……”
他没有朝自己走来,白芷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就是特地穿给他看看合不合身的吧!
二人一时立在了原地,白芷扭扭捏捏,“你这衣服不合身!”
孟瑛一愣,果真朝她走了过来,“何处不妥?”
他既然走了过来,白芷怎么能放过他呢!
她一把环住了孟瑛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逮到了!”
孟瑛无奈又好笑,心里漫着喜,努力控制着平静的面容,却是控制不住嘴角。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任她抱着。
白芷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她先沉不住气了,仰着头,将下巴抵到孟瑛胸口,“你不问问我来做什么?”
孟瑛当然有猜想,好几种,或许是来感谢他这套嫁衣,又或许是他渴望的那般,他不敢问,但是看她眼里闪着雀跃的光,还是顺着她问下去了,“芷儿来作甚?”
白芷抿着嘴笑了,娇憨又顽皮,看得孟瑛的心都融化了,软烂如泥,软得使不出一点力气推开她。
白芷保持了三秒的神秘,还是没憋住,她道:“我来找你……偷情呀!”
“偷……情?”
孟瑛的所有情绪在一瞬间哽住了,可谓是五味陈杂。
“嗯!”白芷朝他粲然一笑,“就是偷情!”
孟瑛的良心经受不住这种考验,双手握住环住自己腰的手臂,试图掰开她的手。
白芷却瞬间抱得更紧了,像一条八爪鱼般牢牢吸住孟瑛,“机会就此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孟瑛又顿住了,“芷儿……你……”
“我什么我!孟瑛我跟你讲,我今天就赖着你了!你要是再推开我,我就永远不理你了!”白芷急吼吼道。
“芷儿……偷情……飒兰不行……”孟瑛的手犹豫极了。
白芷咯咯笑了,声如银铃,“偷个情就不行了!瞧瞧你多出息!”
孟瑛满脑子不解,但瞧着她笑得开心,又无奈,又心动。
“我想从你的峥嵘岁月里,偷你的人,偷你的心,偷得一年平凡时光。”
白芷笑眼弯弯,对着孟瑛讲出这句话。
竟是这么个偷法?
孟瑛愣住了,眸光微颤。良久,他从怔愣中苏醒,眸中渐渐泛起湿润的波光。
白芷捧上了他的脸颊,咧着嘴角笑了,“谁又舍得,让自己的明珠蒙尘呢?你可以永远背你孟家的江山,我与你同往。”
这话让孟瑛的心发烫,可他不安,“可是……芷儿……这江山……”
白芷打断了他的话,“别可是了!这一年,你不觉得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吗?国师说的话,未必就能成真!你也未必败了!”
白芷的指尖在孟瑛脸颊滑过,极其一阵酥麻的触感。
“我知道,你想对我的一生负责。但是人生怎么能处处在掌握之中呢?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我自己选的,我从来不需要别人为我的选择负责!”
“我想走一条路时,是因为喜欢与向往,不想走一条路时,是因为厌恶或者有更想走的路,但绝不会因为害怕。我想与你一起走,是因为你能带给我更好风景,为了这风景,我愿意担当。”
孟瑛听得心颤,一口气积聚在心间,胸口都在发痛。
“哪怕是有朝一日身死,我也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