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阳这一出,纯粹只是发泄情绪,却是意外获得了不小的收获。
他的那些兄弟们,开始问他具体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这无疑是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
他也不再逃避,选择主动与白芷和母亲诉说了现在的困难。
林英冷静分析了一番,“人啊,往往需要情势逼一逼,才能有所改变。现在这愉兰节的声势还不够浩大,人们大多听个笑话,以为就是随便搞搞,并不当回事儿。”
高春阳听得极其认真,“那依娘的意思是,我还要继续壮大声势?”
“是!街头歌舞表演不能歇,得从早到晚的闹着!闹得他们耳朵起茧子,商户自然会抓准时机卖东西。商户对利益有着天生的嗅觉,时常都会有降价,怎的偏到这个节点就不同意!”
白芷听完道,“也是,这样的节日庆典,他们一般会自发的降价!愉兰节是个新词儿,得让他们熟悉起来!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要他们让的利太多了,且是卖给他们最不喜欢的异族人,他们当然会反对。”
“让五分利吧!”白芷道。
高春阳一个白眼,“姐姐!不是你说的五分利不足以吸引他们嘛!我谈得那么辛苦!你现在跟我说五分利!”
白芷怪不好意思的,“谈判谈判嘛,多谈两次才叫谈判!先降低预期,不然你直接跟他们说五分利,他们也是不会同意的!”
高春阳:“哼!气死我了!”
“还有一点就是,不管什么样的群体,掌握说话权的都是小部分,我们应当针对他们逐个击破,一旦有了缺口,其他人也只能随了大流。”
“正是如此。”林英道。
几人总结出来了三家最具影响力的商户,准备先从他们下手,逐个击破。
于是三人分头行动。
高春阳去到了刘家,正是他兄弟刘止的家里,彼时他们家里正在吵得不可开交。
刘止已经在劝说父亲让利了,但他父亲并不同意,刘止便骂他父亲迂腐,老顽固。
刘父拿起扫帚就对刘止一段打,“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还敢骂起我来了!你知不知道赚钱有多辛苦多累!”
刘止理直气壮地跪下了,“若是爹你不同意,那我今天就跪死在这,反正昨夜我已经跪了一晚上,跪废了就跪废了!残废了就娶不着媳妇儿,让你老刘家断子绝孙!”
气的他父母直跺脚,“哎呀!你这!哎!”然后大袖一挥就走了。
高春阳从没见过他兄弟这般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刘止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笑!这还不是为了你!说什么要与兄弟恩断义绝!你听听你说这话!像话吗?”
高春阳有那么一丢丢愧疚,但大部分还是觉得好笑,“行了!哥哥原谅我!我那日心情不好!再怎么说你也是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就算不娶媳妇儿,也不能不要你呀!”
两兄弟和好如初,高春阳又去劝了刘父,“刘伯父,侄儿深知你赚钱辛苦,这些年来是一年不如一年。但是巍县若是就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穷,您的钱只会越来越难赚,你难道想止哥哥以后艰难度日吗?”
刘夫人也劝道,“是啊,我们是老了,可以安稳度余生,可儿子还年轻啊,总不能让日子越过越窝囊吧!”
刘父与高春阳来来回回拉扯了好久,终于被他说动了一些。他送走了高春阳,说要再考虑考虑。
他是老来得子,向来疼他这个儿子,什么苦都没让他吃过,这下跪了一日一夜,他这心里怎么也不安,怎么也睡不着。
夜里他披着衣衫,去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依旧跪着。
他的心那叫一个疼啊。
刘止听到脚步,跪着转过身,朝父亲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直起身,抬头仰望着月光,眼神坚定,“爹!儿子想过了,从明日起认真接手家里的生意,绝不偷懒,绝不懈怠!”
“春阳以前哭兮兮的一个孩子,他却变了!儿子一直以他兄长自居,现在他却让我心生嫉妒!儿子受不了这窝囊气!”
“高春阳是认真的,这巍县要变天了,我们不能被他们抛弃!”
说完,他又郑重磕了一个头,“还请父亲让利!”
刘父长叹一口气。
是啊!儿子变了,巍县也要变了。
他老了,的确是迂腐顽固了些,他恐怕扛不起这新巍县的浪潮,只能让儿子去面对了。
林英也到了一商户家,这家人的孩子,是她的学生,也是个女娃。
他们很尊敬林英,同时也知道林英身后的关系极硬。
她是认真的,那她背后的人也是认真。
商户对权贵向来都只有屈服的,管它生意做得再大,官家一句话,他们就能白干一整年。
所以他们选择讨好林英,很轻松的就答应了。
白芷要去的这家,是吕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