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月明星稀。
梨花躲在墙角下悄声哭泣,她不知为何会这么难过,听到那些恶言恶语。
白芷沐浴完,只觉这夏夜闷热不堪,散了头发,到院子里吹风。
恰巧撞见了哭泣的梨花,梨花赶忙擦了眼泪,朝白芷挤出一个笑容。
白芷看着她通红的双眼,怪心疼的,她伸手捏的捏她鹅蛋般的小脸,“怎么了,我的小梨花?谁欺负你了?”
被这么一安慰,梨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小姐……小姐……他们都说你……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梨花把府中的闲言碎语说给了白芷听,白芷也难过,但是梨花还哭着呢,她只是笑了笑,“傻姑娘,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所以才会乱说啊!你了解我,你知道不就好了吗?”
“可是我听着难受!”梨花急的直跺脚。
“听习惯了就好!以后这样的事说不定还多着呢!”白芷说的坦然。
梨花瘪了瘪嘴,泪水根本止不住,“我罚她们打了板子……她们骂得更凶了……”
白芷闻言笑出了声,“该罚!罚得好啊!多谢你给我出了一口恶气!”
梨花破涕为笑,忙擦着眼泪。
白芷搂着梨花的肩膀,轻轻地摇啊晃啊,“梨花啊,其实我觉得闲言碎语虽然可怕,但是有人理解我,这才是更重要的,我很开心能有你在身边,也幸好你能陪着我。”
梨花泪中带笑,“我当然要陪着你啊,是你说要带我闯天涯的,我一个小丫鬟,当然只有抱紧你的大腿!”
“哈哈哈!抱大腿这词用的不错!只是抱歉,还没带你闯出天涯,就让你跟我一起千夫所指……”白芷心有愧疚。
梨花闻言,总觉得这话不对,“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在闯天涯了啊!”
白芷:“嗯?”
“你上次不是说我眼光好,还让我去多看看首饰铺子嘛!然后我就去找了尤青,他那可多漂亮首饰了,他说我要做的话,那些都可以便宜卖给我,到时候我可以开一家全城最好首饰铺子!以我的手艺,那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定然是趋之若鹜!一想到那时的场景,我就兴奋得睡不着觉!”
“以前我觉得我苦练梳头打扮的技艺,能讨得主子欢心,那就是世上最高兴的事儿了!但是现在我觉得,若是能让所有人都跟着我学这门手艺,都带上我挑选的首饰,那我梦里都能笑开了花!”
“以前小姐说闯天涯,我以为就是跟在你身后伺候,现在我觉得天涯,远不止跟在你身后。天涯对我来说,好像变大了,所以嘛,闯天涯重点在于闯字,只要闯出来,天涯就越变越大!”
梨花说起了劲,兴奋的站起了身,眼里光彩摄人。
一番言论,让白芷瞠目结舌,忍不住鼓起了掌,“啧啧啧,听听咱梨花说这话,难道不比那些圣人说得好!”
“小姐,你取笑我!”梨花一时羞红了脸。
“我哪儿敢啊!我这是发自内心的!谁要娶了你这小姑娘,那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白芷与她笑闹着。
梨花笑开了颜,“遇着小姐,才是梨花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白府,西苑。
吴用的带上了极好的补品,来看望娘亲,看着娘亲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健朗,他心里怎么都舒坦。
“阿用,娘凑了些钱,不知道娶白姑娘够不够啊?”大娘从枕头底下掏出布包着的宝贝,都是珍藏好久的陈年物什。
吴用一惊,“娘,你在说什么啊,没那回事!”
“没有?可这府里人都说……你可得抓紧点,莫要耽误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吴用拉着娘亲坐下,语重心长地对她,“娘,这些下人说的话可不能信,你别跟着他们说,白姑娘对我们不薄,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娘亲似懂非懂,即使吴用说得很清楚,她也模模糊糊的觉得他们好上了。
正值夏夜,吹着风很是畅快,白芷刚洗的头发还未完全晾干。
忽的收到一个喜讯,说是琼州北面以北的商队寻到了商机,北边一小县城内有富商在贱卖土地,这富商是县城非常豪横的乡绅,如今获了罪,得罪了上头的人,想卖掉土地逃难,被商队打听到了这个消息。
急着回来向白芷请示,这小县城地势广平,产粟米,粟米是保存时间长,是绝佳的军粮。若是能买了这富商的产业,那在这个小县城也能立足,又是一捡便宜的基地。
这可是这么多天以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白芷急着与吴用商量了,立即给商队回话,随意拢了件外衫,没来得及束发,就朝西院飞奔而去。
进了院子,吴用见她头发凌乱的样子,慌忙避开了眼神,他想起府中的流言,心里不悦,语气更是不善,“姑娘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这般衣着样貌,成何体统?让人瞧见了,非说我们不干净!”
白芷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