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环门看守的人被白芷药晕了,几人趁着夜偷穿过了鄂环门。
穿过鄂环门,走过一小段林间路,到了一个建筑,这个建筑类似于门房,放着许多书籍,出入记录之类的东西。
书籍多,就易燃,白芷一把火就把这建筑给烧了。外面嘈杂了起来,人们奔走高呼,“走水啦!”
众人扮成救火的人,提着木桶溜了出来。趁着黑暗,一行人溜到了本就混乱的木棚区,这里时常有药奴发疯,所以有人走动也并不扎眼。
“大家小心一些,这些药奴可能有毒,也可能神志不清,快速通过。”白芷叮嘱道。
卓云野手脚的镣铐始终在,走起路来铁链拖拽在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他本身年纪大了,又在牢里关了许多年,手脚早已不再灵便,现在逃命更是笨拙。
胡庚他们换着人背他,这让卓云野心里很不好受。
顺着运送药奴的路线而去,到达棚区门口。棚区门口有人看守,几人见机行事,抓住几组落单的巡逻,夺取了衣服。
为防止卓云野手脚镣铐发出声响,众人用布条,将铁链紧紧缠绕在他的腿上和胳膊上,勉强掩盖住了他这犯人的特征。
一行人走到门口,遇到看守的人,白芷戴上了那满是六角莲的额饰,掏出从月君那偷出来的手令,趾高气昂的道:“奉月君口令,出去办差事,放行!”
看守的人面面相觑,“我们可没听说有什么差事!”
“这差事至关重要,岂能让你们知晓!放行!”白芷道。
看守之人犹豫再三,这手令是货真价实的手令,并且白芷头上六角莲头饰就像鬼爪子一样,扼得他们思考不能。
看他们有所动摇,白芷怒喝一声,“耽误了月君的事儿,你们担待得起吗?!”
看守之人只好放行。
出了棚区,就是一片绝壁之中的洼地。周围的山很高,这使得山谷之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从一片树林中穿梭而过,宛如扒开层层迷障,白芷带领着众人,向树林尽头奔赴。
众人钻出了树林,顿时豁然开朗。
胡典高举着手,“你们看!”
对面的山头上,挂着银盘一般的明月,皎洁明亮。
众人心头明朗,眼中只装着这轮明月,朝着月光洒下的方向,从这边山,跑到那边山,就是胜利。
“走!”白芷露出了笑容,朗声道。
山间的大路虽有泥泞,但还算得上平坦。
卓云野挣扎着从孩子的背上下来,“老夫自己走,我走得动!”
众人拧不过,只好把他放了下来。
忽的,后方传来号角声。
“想来是被发现了!”卓云野嘶哑道。
“跑就对了!”白芷道。
这次逃亡,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不跑就是等死。
所以,哪怕有失败的可能,他们也无所畏惧。
卓云野终是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停下了脚步,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白芷状态也差不多,可能是跑得有些急,给她跑岔气了,她也停了下来,紧紧按住肚皮,以缓解这种痛苦。
“卓大人,我背您,上来!”胡庚粗喘着气,伏下了身子。
卓云野皱了皱眉头,有一瞬间犹豫,但胡庚很坚持,他也就不再扭捏,爬上了胡庚的背。
孩子们的背结实宽阔,这让卓云野眼眶湿热,他蓦地生出一句感慨,“后生可畏啊!”
胡庚闻言,轻轻笑出了声,喘着粗气道,“卓大人谬赞,卓大人要是看得上,不妨也收庚作徒弟,就收飒兰一个人,净惹人妒!”
卓云野哈哈大笑起来,“老夫垂暮之年,还能教你们什么呢?就不误人子弟了!”
白芷附和道,“何须教什么呢!老师的一言一行,都能让人受益匪浅!”
“正是如此!”胡庚道。
卓云野抿了抿嘴,道:“逃出去再说吧!”
这周围的山很高,高的让这长长的路程,看起来是那么短。
卓云野又换了两个人背。
白芷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岔气让她苦痛不堪。
一行人疲劳不已,步子慢了下来。
后方时不时传来吹号的声音,令人愈发心焦。
忽的,一阵芳香飘来,沁人心脾。
卓云野顿了顿,呼道:“等下!放我下来!”
卓云野的语气硬,背他的人也就将他放了下来。
卓云野循着香味走了去,没两步就寻到一株兰花。
轻盈的枝叶托着一朵幽兰,在月光的衬映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银色光辉。
卓云野将鼻尖凑近,闻了闻,“空谷有幽兰,无人亦芬芳,老夫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