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说地。
她所有想说的话都渐渐淹没在月色中。
司榕把蛋筒也一起放到口中嚼碎,发出“咔嚓咔嚓”的动静,宋思鉴闻声看向她,但很快又把视线移开了。
她听到宋思鉴低不可闻的咽口水声。
“吴相没跟你一起?”
司榕没想到是宋思鉴先按捺不住,她并不着急回答宋思鉴的问题,只是静静咀嚼着,宋思鉴也并不着急,他的步伐迁就着司榕的步子越来越慢。
“嗯……该怎么说呢。”司榕停了下来,低头注视着自己的鞋尖,“我跟吴相摊牌了。”
宋思鉴停在了司榕前一米的位置,转过头望着她,他的眉毛高高挑起,佯装出惊讶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司榕总是觉得宋思鉴在装傻,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总是配合司榕的话做出他认为合适的反应,就如同他默默配合司榕的步伐一样。
司榕觉得宋思鉴没有迁就她的理由,他不该宠孩子似的惯着她,司榕担心长此以往她会对宋思鉴产生依赖。
司榕偏偏不想再继续讲下去,宋思鉴分明知道她和吴相不对付,今晚和吴相的不欢而散肯定也在他预料之中。
她故意跟宋思鉴作对,突然转身往跟宋思鉴相反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宋思鉴又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司榕往右他就往右,司榕往左他也往左,她不说话,宋思鉴也不开口。
司榕又突然停住脚步,“你干嘛跟着我?”
“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回去嘛。”宋思鉴故意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像撒娇似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突然不想跟你回去了?”
宋思鉴站在原地乖顺地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司榕看着这样的宋思鉴突然觉得他像只乖顺的小狗,她又望了望宋思鉴一米八几甚至比吴相还要高一些的个子……应该像只大狗才对。
司榕在嘴里含了口空气鼓起腮帮,这是司榕思考时爱做的动作,几乎成了她的习惯,“你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对我好?”
宋思鉴勾起嘴角,“对喜欢的人好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又是那种故意撒娇的口吻。
司榕有些生气,周围没有摄影机和摄像头,他们现在又不是在拍摄恋综,干嘛总是说出这种仿佛提前为了特定情节设定好的台词,她不是宋思鉴人生里的女主角,有些话一辈子说出的次数是有限的,司榕不想让宋思鉴的时间在自己身上浪费。
司榕带着怒气,连说话的音量也陡然增大,“我早说过我不喜欢你的玩笑了。”
宋思鉴有些苦恼的抓乱了头发,如果说他十八岁时的困惑是无法将对喜欢的人的爱意宣之于口,那他二十八岁的苦恼就是喜欢的人不肯相信他宣之于口的爱意。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没有在耍你。”
司榕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站着,她额头的碎发被风拂乱,遮挡住她的视线,宋思鉴也默默站着。从前宋思鉴是个极其擅长等待的人,他喜欢装作在操场打球等待着司榕下课从这儿经过,也常常守在司榕喜欢的书店等待她一次次不经意的出现。
也许是宋思鉴当时还小,他总觉得等待不是遥无止境,只要耐心就总会有所收获,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等待最磨人的不是久候不至,而是他无法估量的结果。就比如此时此刻,宋思鉴无法预计会从司榕口中说出什么话,又会给予他什么样的处置。
在十八岁到二十八岁间,宋思鉴的人生有过比低谷更至暗的时期,宋思鉴想了想,好在现在不会再差到哪里去了。
他鼓起了勇气。
为了不让司榕怀疑他的态度,他努力控制自己对司榕做出严肃的表情。
“司榕小姐,我在努力的追求你,如果你也不讨厌我的话,请给我尝试的机会。”
终于说出口了。
司榕一下子愣在原地。
二十八岁的宋思鉴不再喜欢等待,他主动走上前一步,邀请司榕,“请问现在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嘛?”为了显示自己的态度诚恳,宋思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有些怕黑,就当是陪我。”
司榕想要告诉宋思鉴不必为了给她台阶下就脸不红心不跳地谎称自己怕黑,因为这个借口实在是有些拙劣,但司榕并不讨厌别人用心去哄她。
回去的路上实在安静得可怕,司榕叹了口气,主动跟宋思鉴搭话,“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宋思鉴点了点头,怕司榕不信他又站到司榕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重新重重地点了点头。
司榕有些害羞,她不敢与宋思鉴对视,视线游移着去看旁边的路灯,宋思鉴好像是第一个这么在意她态度的人。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司榕又低头看路,总之视线没有在宋思鉴的脸上停留过。
宋思鉴停下了脚步,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夏天夜晚的风很凉爽,吹过司榕的头发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