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好像停滞,显得四周格外安静。
司榕开口想要宋思鉴送她回家,一抬头却看到宋思鉴正皱着眉头,有些苦恼地望着自己被长袖藏起来的右手。
“拿出来。”
“什么?”宋思鉴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说把右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宋思鉴坚持了一会儿,没能拗过司榕,只好不情不愿地把右手伸了出来。
看他整只手依然被袖子包裹着,司榕无语地瞥了宋思鉴一眼,自己把长袖掀了起来。
手背很白,细皮嫩肉,指节细长,是可以做手模的程度。
司榕连忙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赶出脑子。
司榕又翻过他的手掌看,这才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整个手掌没一块好肉,掌心全部擦伤,而且以手腕呈不正常的角度来看,很大概率是骨折。
怪不得拉着她奔跑和递给她水的时候用的都是左手。
司榕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你先去附近的便利店帮我买个口罩,我带你去医院。”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宋思鉴没再辩驳,乖乖去便利店买口罩去了。
诡异的手机铃声响起,司榕看了看手机屏幕,是连连打来的。
“榕榕,你怎么才接电话,你现在在哪儿!你没事吧!都怪我自作主张带你来大学城,下午的事我在新闻推送上看到了,佳姐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打给了我,现在佳姐火冒三丈,要你回电话给她……”
后面的话司榕没心思继续再听下去,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坐在花坛边上等待宋思鉴的时间是那样漫长,司榕百无聊赖地晃着腿,一边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些过于奇妙了。
突然伸出的一双手打断了司榕的思绪。
宋思鉴递给司榕一包口罩,还有一份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不知是今晚月色太朦胧,还是关东煮的热气太温暖,司榕突然生出一种冲动,一种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动。
“喂,宋思鉴,我带你去完医院,你就带我去你家看狗吧。”
宋思鉴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别误会,我很喜欢小狗,只是因为工作怕照顾不好所以一直没养。”
宋思鉴没有说话,他只觉得司榕的状态有些不对,司榕明明就坐在他的面前,可月光笼在她身上,他竟然感觉司榕像一个不真实的影像,仿佛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了。
宋思鉴突然有种预感,或许这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交集。
“好。”
……
司榕陪宋思鉴在医院走完了整个流程:清洗伤口、打破伤风、包扎伤口。
为了方便付款,司榕还是选择了开机,好在现在不会再有谁的电话打来了。
宋思鉴也履行承诺带司榕回了家。
宋思鉴的家很远,打车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是一座绿化很好的别墅,听宋思鉴说,当初他就是看上了这里绿化好又僻静才选择租了这座别墅。
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到此起彼伏的犬吠声。
司榕停下了步子,宋思鉴忙回头宽慰她,“不用害怕,它们都是我救助的狗,之前或多或少都受过伤害,所以警惕性相较于一般狗来说要高一些。”
司榕点了点头,跟在宋思鉴身后进了院子,她粗略数了一下,院子里总共有七只狗,大多都是缺耳少腿的残疾。
一只比格犬摇着尾巴凑到司榕身后,司榕蹲下身,自来熟地摸了摸狗头,“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就是绒绒吧。”
宋思鉴笑了笑,“你猜对了,接下来我要给这位聪明的小姐一份惊喜大奖。”
司榕转过头,对宋思鉴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但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跟在了宋思鉴的身后。
司榕一路跟着宋思鉴进了客厅,又上了阁楼,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宋思鉴的最终目的地竟然是他自己的卧室。
司榕尴尬地想要逃走。
宋思鉴没有注意到身后司榕的囧状,只是自顾自地拉开了衣柜的门,绒绒不知道何时跟了上来,一下跳进了衣柜中,“嘤嘤”的叫声顿时不绝于耳。
宋思鉴抱起一只小狗崽,献宝似的捧到了司榕面前。
“哇!好可爱啊!”
司榕卸下防备,连忙从宋思鉴手里接过这只小萌物。
“喜欢的话,你可以选一只带走。”
“真的可以嘛!”司榕不客气地凑到衣柜里,绒绒正躺着给狗崽喂奶。
“不如让它们饱餐一顿以后?”宋思鉴凑到司榕身旁,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绒绒的头,
宋思鉴的声音很轻,司榕转过头时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
卧室暖黄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