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能给自己招惹了无数敌人。
眼看场面有些不受控制了,林阗叹了口气,抬起手——
唰——
细微但足够清晰的声响。
数百人的包围中,从进练武场起就一言不发的黑衣少年忽然侧过脸。
眸光平静,直直迎上了一双暗含兴奋的眼睛。
那张被人私下里议论了足足三天的脸极为冷淡,侧脸素白,显得瞳孔越发深邃漆黑。
亲眼所见远比传闻中更富有冲击力,刹那间的四目相对让被他盯住的那人大脑一片晕眩,眼前大片鲜花炸开,又有种被刀架颈侧、随时会一脚踩进深渊的濒死感,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林慕一手随意搭着腰间的长剑,拇指一顶剑鞘。
剑刃出鞘半寸。
煞气冲天。
映着那双平澜无波的眸子。
鲜花消失了,只剩下死亡的阴影,直刺脑髓。
这不是什么能让人欣赏亵玩的鲜花,而是沾血的利刃。
站在他目之所及方向的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退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对方这样一个动作就吓住了,不由恼羞成怒。
林慕却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场内气氛彻底陷入死寂,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他的背影,不可置信。
他这是威胁?挑衅?还是下战书?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太嚣张了!
华弥仙境给排名前十的弟子准备了专门休息的地方。
门一关,外界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
承桑祁端起桌子上的茶就猛灌两口。
“你说华羽仙尊是怎么想的?别人搞主场优势的时候都是暗搓搓的搞,反正优势只存在于第一阶段,过了就没了,要是靠投机取巧进第一阶段,迟早会被人撸下来,别人就算不满意,只要不过分,也不会说出来,他倒好,直接来个大的,生怕别人不说他徇私吗?”
“他可能没想到这个。”林慕在桌子边坐下。
承桑祁:“那他的脑子都想什么去了?”
“可能是觉得我见了我母亲会心软吧。”
林慕回忆当时的场景,他往上走的时候,华羽仙尊好像是想
和他说话来着,只是没抓到机会。
“然后就可以趁机对外公布一些事情了。”
承桑祁:“这么大的事儿,他也敢拿出来公开了说?”
他其实是想说丑闻的,顾忌到林慕在这,还是换了个更温和的词语。
“怎么可能?”林慕失笑,又平静下来,“他大概会对外说,我竟然长的这么像他的夫人,这简直是天大的缘分,然后把我收为养子,哦,再加一个关门弟子。”
这下就连长鱼未央都面露反感,“他怎么会觉得,你会愿意?”
林慕问他:“长鱼兄钓过鱼吗?”
长鱼未央对他突然转变的话题感到困惑,摇头:“不曾。”
“我也没钓过,但知道大概流程。只要鱼咬上了鱼饵,就会被鱼钩死死穿在嘴里,然后拉上岸。”林慕说,“对他而言,我母亲就是他的鱼饵,我要是上钩了,他就会告诉我——”
“为了你母亲,忍一忍。”
“届时,背靠着华弥仙境,顶着他华羽仙尊义子兼关门弟子的名头,也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至少当面不会。”
华羽仙尊就是这么想的,一切也都计划的好好的,就算林慕没有被沁华夫人打动,他那一关还有那么多时间呢。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不然,威逼利诱,总有能行得通的。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破坏他计划的,会是自己的妻子。
他想好的局面被打破,一开始设想的路径都没能实现,林慕的态度更是冷硬。
华羽仙尊毫无办法。
而现在的情况刚好就卡在了中间。
沁华夫人年轻时的样貌被公之于众,本来只有几个人见过,也就只有几个人心生怀疑,现在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和华羽仙尊之间可能存在什么关系,但所有人都找不出证据,所以不敢肯定。
因此,也不怎么会忌惮。
长鱼未央抿紧唇,“我以前听闻华羽仙尊,都说他如何德高望重,品行如高山仰止,怎么……”
这么糊涂?
华羽仙尊糊不糊涂林慕不知道,但华羽仙尊和墨知晏绝对是心有灵犀。
两人都相继在这三天里给他生出了一个麻烦。
某种情况而言,也不算特别麻烦。
“你们怎么都聚在这?我刚才进来没看到人,还以为你们还没来。”源柊梧推门而入,“外面怎么了,这么热闹?”
承桑祁瘫在椅子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