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林慕一下绊到桌脚,膝盖磕在桌子上,一阵阵疼痛。
“怎么这么不小心?”顾随之若无其事,“这么大个人,走路还不看路了。”
林慕滞塞片刻,弯下腰去揉了揉膝盖。
顾随之盯着他染上红晕的耳垂,后颈羊脂玉似的,也跟着沾染了红胭脂,偏偏面上还竭力维持着镇定。
林慕不知道,他越是想要做出一副冷静的模样,就越引得人想再做点什么,再从眼角眉梢里细品出几分不同寻常。
不过他没给顾随之机会,匆匆出门。
顾随之把自己挂在他耳垂上,原地变成一个豌豆大小的蛇形银耳坠。
尾尖弯出心形。
林慕被风一吹,散去脸上的热度,伸手摸了摸耳朵上摇摇晃晃的耳坠。
……
林慕按着记忆找到墨知晏的住处时,才发现自己来晚了一步。
有人已经先一步前来拜访墨知晏了。
院子里,墨知晏让婢女奉上茶水点心,清秀的面容时时带着笑意。
气质温雅和煦,浑身上下净是温和好亲近,一点顶尖仙门少主的架子都不见。
“早听闻此次大比中卧虎藏龙,有不少师兄天赋卓然,一早就想前去拜会,奈何没有找到时间,也怕打扰到师兄休息,才一直把此事搁置了,没想到,倒是劳烦师兄先一步来看我。”
坐在他对面的那人闻言就摇头叹气,满面苦涩难言,不是虞澄仪又是谁。
“说什么天赋卓然,还不是第一轮就败了下来。”
“不过是一时大意罢了,虞师兄不必放在心上。”墨知晏连连摆手安慰他。
“要是一时大意也就算了,我虞某不是没有担当的人,自己的错,自己认了,但败于这样的阴谋之下,我实在是……不甘啊!”
虞澄仪一拳锤在桌子上。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墨知晏面上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心下是有些不屑的。
今天的事是他一手策划,自然是时时关注着进展。
林慕把这人从擂台上轰下去的时候,他的人就站在下方看着,回来后把虞澄仪的话一五一十全都转述给了他。
这人在擂台上的时候可还口口声声自己一时大意,林慕趁他不备,斥责裁判不公。
前后还不到一个时辰,这就改了口,变成我要是大意输了也就认了。
不就是找到了更好的借口吗?
但他嘴上却格外惊讶和惋惜:
“阴谋……这,这可真是太过分了,擂台上各凭本事,本领不济,败了也就败了,何苦用这样的伎俩呢?”
虞澄仪早听说这位少主好脾气好相处,今日一见,才发现传言不虚。
这墨少主是每一句话都说到他心坎上了啊!
他如遇知音,源源不断地说起那人的罪状来。
越说,虞澄仪越是心绞痛。
他打完之后就去查了这件事,尤其是查了去打探消息的那个弟子。
那弟子被承桑祁一挑破,怎么不知道自己的闯了祸,连带着害整个师门一起丢了大脸。
被他厉声一问,立刻哭丧着脸把事情全交代了。
还带着他们去找那个所谓知情人师兄。
结果可想而知。
人早跑了!
再一查,这人竟然是东洲那边哪个岛出来的!
东洲,可不就是承桑祁的地盘吗?
查到这里,虞澄仪还有什么不清楚。
他们被人耍了!
知道他们师门对他寄予厚望,有多希望他取得好成绩,就会有多敌视他的对手。
在天然的敌意下,再添油加醋一通,把对面的人塑造成一个一事无成,只知道用见不得人手段的小人,自然而然就能在短时间内激起他们的愤怒,让他们同仇敌忾。
再来一出反转。
对方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就能踩着他上位。
还有关于实力的描述……
虞澄仪现在腰腹还隐隐作疼,哪还能不知道,什么金丹,都是假的。
就是为了让他轻敌!最后败得如此难看!
林慕!他心里简直恨不得把这个罪魁祸首大卸八块来泄愤了。
他今天输了比赛,其他师弟嘴上没说,但他看得出来,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冷淡下去不少。
可不是嘛,宗门里多少人等着他取得成就,带着整个宗门一飞冲天,人人都能分一杯羹,现在希望落空,可不就埋怨上他了。
虞澄仪原本的打算是,在这次大比冲入前十,顺理成章拜入其他大能门下。
比起带着一帮子蛀虫飞升,他直接加入大宗门不是更好?
要不是当初年少无知,又被仇家追得走投无路,逼不得已隐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