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自德妃执掌后宫起,她便命令后宫众妃恪守女德女训,必须每日到她宫里晨昏定省,不得迟到早退,否则就按宫规处置。
其他人忌惮德妃都是敢怒不敢言,惠妃资历深身边带着公主,她不来德妃也奈何不了。
受影响最大的是云袖,德妃本来就是视她为眼中钉,如今云袖落到她手里,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因为有嫔位以下的妃子除御赐不得用步辇的宫规,所以云袖每次去翊坤宫请安都是走路过去。
翊坤宫距离承乾宫有一段距离,步行大概要半个多时辰,早晨太阳没出来是还好,等请安回宫时,日头大又晒,云袖常常走得一身汗。
这日晨起,云袖比往常晚了几刻钟,出门的时候太阳都露头了。
云袖心急得不行,带着珲春一路小跑到翊坤宫,希望能在卯时二刻前到,但承乾宫离得实在太远,她最后还是迟到了。
德妃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云袖,讥讽道:“你们看这承乾宫的风水还真是好,把云美人养的越发娇嫩,竟连晨起请安这么一件小事都给她累出汗,再来迟些都能敢上与本宫一同用午膳了。”
云袖一脸惶恐伏身磕头:“娘娘误会了,嫔妾不敢,只是今日晨起时发觉身子不适故而来晚了些,嫔妾绝非有意的。”
德妃抚了抚头上好看的步摇,冷笑说着:“本宫不管你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迟到就得受到惩罚,以儆效尤,否则本宫今后还怎么在众妃面前树立威信。”
“求德妃娘娘饶过嫔妾一次,嫔妾往后定当更加勤勉。”
云袖伏身求饶,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瑶贵人不忍看她被德妃欺压,趁机开口道:“德妃娘娘,嫔妾看云美人面色不大好,像是真的生病了,不如……”
“不如什么?”德妃冷冷瞥了瑶贵人一眼,目光犹如利剑刺向她,“你替她求情,不如你们两都到外头跪着去。”
瑶贵人惶恐,连忙道歉。
德妃对她这副想求情又怕被罚的态度嗤之以鼻,冷哼一声:“云美人不是身子不适吗?三伏天的日头最能去除身体里的病灶,晒一晒发发汗,这病说不定还能好得快些。”
就这样,云袖被德妃身边的太监拖到翊坤宫的院里罚跪,众妃们留在主殿内陪德妃说说笑笑。
随着太阳升得越来越高,气温上升得很快,没一会儿云袖就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火烤一样,青砖也被晒得滚烫,双膝又麻又疼。
珲春陪着跪在云袖身后,见她脸色苍白,身形晃晃,小声说:“主子,这会儿没人看着,要不奴婢去请皇上过来。”
“不可。”云袖摇摇头,汗水从鬓角划到脸上,把脂粉都给晕染没了,她抿了抿唇道:“本就是我做错事,德妃娘娘生气罚我是应当的,不要为了这些小事惊动皇上。”
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请安的嫔妃们都已经回宫去了,翊坤宫的宫人们来来往往,都把云袖当空气一般。
转眼到了晌午,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云袖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心想差不多了。
于是两眼一闭,身子下坠跌倒在地上。
云袖一声闷响倒地,珲春吓得不行,连忙大声喊人:“快来人呐,云美人晕倒了。”
德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出来看了一眼,见云袖果真晕倒,转身并回去禀报德妃。
珲春见状,连忙背起云袖跑出翊坤宫。
德妃从殿里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赵如儿走到德妃身边,不悦地哼了一声:“娘娘,您就这样放她走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在赵如儿眼里,云袖是夺她上位机会的仇人。
要不是她霸占了皇上,皇上又怎么会在她刚进宫的时候对她那么冷淡,好几次都没注意到她。
若是没有云袖,估计她早就成了后宫中的一员,又岂会就这样没名没分在翊坤宫住这么久。
德妃淡淡看了赵如儿一眼,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说着:“急什么,她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本宫如今执掌后宫还愁没机会收拾她?你还是动脑筋想想该怎么获得皇上宠爱,别总想着让本宫帮你想办法。”
……
近日边境不太安稳,皇帝在养心殿和大臣议事,听到白顺来报云袖在翊坤宫晕倒了,草草手中的朝政,让大臣们先回去。
皇帝神色张皇从养心殿出来,登上龙辇后,立马询问白顺:“到底怎么回事,云美人为何会在翊坤宫晕倒?”
白顺回道:“奴才听承乾宫小太监说,是云美人今早身子不适起晚,耽搁了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罚云美人在翊坤宫殿外跪了两个时辰。”
皇帝面如沉水,手搭在椅子暗暗用力,“天气炎热,往年太后都会免去嫔妃们的请安,只需初一十五到慈宁宫聚一次便可,朕记得今日才初七。”
白顺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