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一句话瞬间把云袖拉入非议的漩涡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云袖抬起头,浅浅一笑:“皇上临幸嫔妾,于嫔妾而言是天家恩赐,当受则受,否则就是忤逆圣意,难不成听皇上话也算有错?”
“放肆。”德妃当着皇后的面,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云袖愤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同本宫说话,别以为你得宠并可以为所欲为,不敬尊卑。”
云袖神色淡然,轻飘飘回道:“到底是嫔妾不敬尊卑,还是德妃娘娘您管得太多僭越,这些是由皇后娘娘说话算。”
换句话来说,皇后都没说我怎样,你跳出来就说爬床违反宫规要罚我,你算哪根葱。
“好了。”皇后微微皱眉看一眼德妃,又把视线转到云袖身上,冷下声音训斥道:“同是宫中姐妹,有新人加入当和睦相处。德妃你作为老人理应大度宽和,做低阶嫔妃的典范,云美人你是新人且位份比德妃低,需敬重她。更何况德妃如今还怀着皇嗣,你若言语不当,刺激到她腹中皇嗣,这其中责任你该如何担当?”
被皇后质问,云袖站起来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说的是,嫔妾知错了。”
说是知错,但云袖神色平静,一点也不像是真知道错的样子。
这一幕给德妃气得不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番折腾下来,皇后已然没了好脸色,随便找了个由头打发嫔妃们回宫。
众人一同向皇后娘娘告辞,等到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时,瑶贵人走到云袖身边,微笑着说:“恭喜云妹妹了。”
云袖展颜跟着一同笑着回道:“承蒙瑶姐姐前些日子多加照顾,嫔妾住承乾宫,姐姐若是不嫌弃,闲时到嫔妾宫里来坐坐。”
这话明摆着是云袖抛过来橄榄枝,瑶贵人岂有不攀的道理。
自昨夜起,她就和云袖站在了一条船上,即便她们走的不近,也会有人猜测她们是一伙的。
与其让别人在中挑拨猜忌,不如她们就真走到一起联手对付其他人。
瑶贵人也十分清楚,凭着云袖的美貌和手段,她不会甘愿做个小小的美人,相信她很快就会越过自己,成为后宫中的第二个德妃。
出了景仁宫,众妃看到皇上的步辇停在景仁宫门口,不用想知道是皇上赐给云袖的,惹得众妃又是一阵眼红。
就连刚才在景仁宫一直没出声的惠妃,见状都拧着眉,不太高兴。
惠妃的宫女见自家主子不高兴,于是愤愤不平道:“娘娘,这云美人也太嚣张了,才侍寝一次就如此恃宠而骄,根本不把几位娘娘放在眼里。”
惠妃上了自己的步辇,甩了甩帕子,神色淡然,“取得了皇上的眼是她的运气,但能不能长宠不衰靠的是本事,本宫虽恩宠比不过德妃,但膝下好歹养着个公主,德妃有孕,皇后娘娘又有嫡子,云美人空有美貌,就敢如此嚣张,阖宫的人都不喜欢她,本宫犯不着为她这种人生气,自有人会教训她。”
宫女谄媚笑着回道:“娘娘英明,咱们还跟之前一样坐山观虎斗,让云美人和德妃自己折腾去。”
惠妃是从前东宫的老人,数十年的宫廷生活,让她有了自己的一套规则,她不夺谁的宠,凡事站中立,谁也不得罪,但却一直不忘要想方设法要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公主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生的皇子,有皇子傍身才能长久得宫中站稳脚跟。
从景仁宫出来,穿过一条宫道,再往北走一段就到了承乾宫。
承乾宫距离养心殿不算远,是极好的一个地方,先帝时期住得是敏贵妃,皇帝登基后,敏贵妃跟着自己的儿子搬去了外头王府居住,这地儿后来就一直空着。
步辇停在承乾宫门后,这会儿皇上到了下朝的时间,白顺赶回去太和殿去伺候了,留下一个小太监给云袖引路。
下了步辇,小太监托着云袖的手,给云袖大致介绍了一番承乾宫的情况。
承乾宫有一主殿,两偏殿,两侧殿,四间厢房。
皇帝赐居的是东偏殿,门上的牌匾写的是渺云阁。
云袖走进去打量了一番,殿内装饰古朴雅致,颇有江南韵味,且里头用度一应俱全,一看就知道是皇帝提前让内务府用心置办的。
送走引路的小太监,云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刚想坐下歇一会儿,就听到殿前有人求见。
“奴才内务府管事方孟,给云美人请安,皇上让奴才给你送东西和宫人来了。”方孟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跪在院里。
云袖吐了一口长气,微微皱起眉头走出去,笑着说:“有劳方公公了。”
按照宫规,美人一般配四个宫女两名太监,但皇帝怕人太少,伺候不好云袖,特地又加了两个,还把御前宫女珲春给了她。
见到珲春,云袖很是惊讶,“你这是……”
珲春起身走上前,温柔笑道:“美人,这是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