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砚兰不敢相信,声音颤抖道:“真的吗?医生之前不是说你……”
宗砚璋点头:“真的,或许是运气好吧,从她怀上到现在做过无数次检查,医生确保孩子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宗砚兰被这份喜讯冲昏了头脑,乐呵呵道:“那我就更该去看看弟妹了。”
宗砚璋:“嗯,我回家跟她说。”
推开病房门,季霄穿着病服坐在床边,右边脑袋上裹着纱布,头上光溜溜的。
这是车祸那天,医生为了给他做开颅手术,把他头发剃光了,到现在都还没长出来。
季霄嫌难看,整了顶帽子戴着,但医生又说戴帽子影响伤口愈合,后来他便破罐子破摔一直这样,不出门就不用在意。
看到自己亲妈乐呵呵走进来,季霄歪着头问:“妈,我让您去问护士拿的药呢?”
宗砚兰顿住脚步,嘶了一声:“光顾着高兴忘了,我现在去帮你拿。”
季霄眉头蹙起,摆摆手:“算了,您别去了,让小杨去吧。”
小杨是负责照顾他的护工,正坐旁边削水果呢。
听到雇主有吩咐,小杨放下手里的水果,立马起身出去拿药。
宗砚璋拉了一张椅子坐季霄旁边,语气平淡地问:“这两天有没有感觉好点?”
季霄靠在床头,叹气惨笑:“也就那样不好不坏,麻烦舅舅总往我这边跑。”
宗砚璋道:“不麻烦,我本来就经常来这。”
这时,宗砚兰把小杨刚才削了皮的水果端到床头柜旁让宗砚璋吃,笑着插嘴道:“就算你不住院,你舅舅也要往医院跑,季霄,你以前总拿你舅舅当结婚的挡箭牌,现在你舅舅结婚了,你也赶紧和方盈商量一下把事办了。”
季霄震惊,视线落在宗砚璋的左手无名指那闪瞎狗眼的昂贵钻戒上,许久才回过神。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办婚礼?”
“年前领的证。”
宗砚璋神色淡淡地瞥了季霄一眼,语气平静道:“你舅妈怀孕五个月了,婚礼延迟到生完孩子再办,不过我已经在准备了。”
季霄不明所以,微笑着说:“那就恭喜舅舅了,往后我又少了一个拒婚的借口。”
宗砚兰坐在旁边,用手指戳了一下季霄的肩膀,冷哼,“还找什么借口,再过一个年你就三十了,还成天想着玩,之前心总挂在那个裴酥身上,现在裴酥都被送走了,你还不结婚是想干嘛?”
季霄弱弱道:“没想干嘛,我不喜欢方盈,还是裴酥更漂亮听话。”
气不打一处来,宗砚兰恨不得扇他两耳刮子,“她再听话,现在也是别人的,你要是敢找到她娶回家,那你就当没我这个妈。”
季霄垂下头,没说话。
病床旁的宗砚璋皱起眉头,面色极其不悦,冷津津的目光在母子俩身上扫过,理了理衣服站起来说:“我老婆还在家,我先回去了。”
……
回到家,宗砚璋和裴酥说了宗砚兰要来家里吃饭的事,征求她的意见。
不用说,裴酥当然是同意的。
她和宗砚璋在一起的事,早晚都是要公布出去的,之前许盼盼已经告知了宗砚璋的那些朋友,他们嘴严没告诉别人,但并代表这事就能继续瞒下去。
决定之后,宗砚璋打电话回复宗砚兰,吩咐家里仆人准备好晚上的家宴。
晚上七点多,一辆黑色辉腾驶进古堡的前院,车子刚停稳,廊下的仆人赶忙走过去开车门。
宗砚兰从副驾驶下来,绕到后备箱拿出好几箱东西,里面都是她下午去商场精心为弟妹和孩子挑选的礼物。
东西都交给了仆人,宗砚兰和季正则一同朝主楼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个穿深蓝色运动服,带棒球帽,手臂上打着绷带的男子。
裴酥是万万没想到,季霄也会跟着来。
之前产检的时候,听许盼盼说漏嘴,她才知道季霄出车祸住院了,伤得还挺严重。
那段时间,宗砚璋也总是出门,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搞得她以为宗砚璋是遗传病复发变严重了。
宗砚兰挽着季正则的胳膊兴高采烈的进门,嘴里念叨着:“砚璋结婚了,我心里的这块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季霄,一会儿记得叫人。”
季霄没应,自顾自地往里走。
突然眼睛的余光扫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个穿薄荷绿连衣裙的女人,她扎着低马尾,面向电视,旁边的宗砚璋正在给她剥葡萄皮,剥好的直接喂她嘴里。
那女人把头侧过来,季霄只凭着那半张脸就认出了她。
“小裴。”季霄低低唤了一声。
后面的宗砚兰夫妇被他挡住了,但却清楚地听到了他说的是什么。
宗砚兰从身后拍了季霄一下,撇开他往里走,没好声道:“你是饿花眼了吧,看谁都像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