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姜鱼提着一小壶酒敲开了黄彤云的房门。除了上一次揍人来过,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来这,不由打量了几眼这个与她天壤之别的房间。
不同于原主的简朴,这里的布置堪称富贵。房屋中间摆放着精致的火炉,此时正熏着暖香。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完全遮盖住地板沁出的冰冷,八宝架上摆着的玩意儿一看就价值不菲,连床帏都是柔顺的轻纱。
想到自己上一世在雀宁镇住的漏风房子,姜鱼不免有些牙酸,之前知道黄彤云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真不明白这些有钱人不好好去享福,非要掺和这些江湖事干嘛。
红喜打开房门看见是她,奇怪道:“你来干嘛?”
要说这红喜对黄彤云当真是忠心不二,七情教原是不准入门弟子有仆从,红喜硬是跟着她主子入了七情教,同为入门弟子还要为黄彤云做牛做马,连杀人这种事都要掺一脚。
姜鱼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摆出十分友好的笑,道:“明日就要搬离这里,好歹同二位姐姐同舍了五六年,如今要入堂办事,再不像以往一般同进同出。这是我特意从厨房讨来的果酿,当是一起践个行。”
拿起手里的酒瓶晃了晃,姜鱼摆足了诚意,像是同面前二位一向相处良好毫无芥蒂。
黄彤云本以为姜鱼发现了房间被翻一事,过来同她们对质,却没想看到姜鱼一副讨好的模样,心里底气顿时足了几分。
“嗤,现在倒学会示好了,早先跟我顶嘴的时候可没见这么懂事。”
“是是,先前不懂事多有得罪,以后入了生杀堂还需要黄姐姐多关照一二。”姜鱼拱拱手,把有求于人四个字写在脸上。
原是寻求她庇护的,也是,入了门堂可与现在不同,没点法子免不了遭罪,黄彤云笃定姜鱼此番是来刻意讨好自己,神色逐渐倨傲。
“到时候看我心情吧,只要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有些事自不会亏待你。”
“好,好。”
姜鱼乖巧应下,顺手倒了两杯酒,诚恳道:“黄姐姐,这杯酒敬你,望我们在生杀堂好好相处。”
念及自己有些事还需要姜鱼配合,黄彤云勉强接下,两人各自心怀鬼胎饮下一杯酒。
见黄彤云全部喝下,姜鱼又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红喜,道:“红喜姐姐,日后你独自在天清堂可要多多保重,黄姐姐这边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红喜突然被敬酒下意识看向黄彤云,不知当接不当接。若是其他人当面敬自己的丫鬟,黄彤云心里还会不爽利,但对方是姜鱼,一个她看不上半分的乡野丫头,敬自己的丫鬟都算抬举了。
得到黄彤云的示意,红喜也饮下了这杯酒。虽然她有些疑心姜鱼态度的转变,但想到她和小姐的身份云泥之别,谅她也不敢对她们做什么。
果酒清醇,入腹有暖意溢出裹挟全身,姜鱼见两人略有醉态,刻意放低了声调讲一些课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房内热气的熏陶下,听得二人颇有些昏昏欲睡。
“咦,这是什么,姐姐这里有脏东西。”
因此当姜鱼突然伸手抚过黄彤云颈侧,后者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是后知后觉皮肤传来一抹凉意。
黄彤云被这凉意一激,脑内顿时清明不少,看着姜鱼笑意盈盈的模样,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红喜毫无预兆双腿发软摔倒在地时。
“你,你要做什么!”
黄彤云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本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双腿乏力,身子下坠跌坐在凳子上,打翻了姜鱼带来的那壶酒。
酒液顺着桌布褶皱汩汩流出,果香四散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酒里有毒!”
事已至此,黄彤云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姜鱼这是有备而来!
“我怎么会给你们下毒呢,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迷药,半个时辰就无事了。”
姜鱼身背挺直,手里把玩着倒酒的杯子,毫无刚才伏低做小的模样。
“你居然敢对小姐下迷药,等我们小姐入了生杀堂,定叫你好看!”都这时候了,红喜还不忘为她主子耀武扬威。
姜鱼哼笑一声,道:“好可怕,我一向胆小,红喜姐姐怎能这样吓我?不过现在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黄大小姐,身体可有不适?“
姜鱼话锋一转,看向黄彤云。
本就感觉脊骨逐渐泛起痒意,经姜鱼这么一提醒,痒意一寸一寸蔓延至全身,黄彤云忍不住尖叫起来:“姜鱼,你对我下了什么蛊?”
“不急,再过两分钟黄大小姐应该就能知道。”姜鱼慢条斯理道,甚至还颇有闲心拿起剩下的半瓶酒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对于谋害过自己性命的人,她可没什么心软的毛病。
“红喜,快把她抓住,拿解药!”
红喜心里着急得不行,无奈四肢发软连站起来都困难,只得威胁道:“姜鱼,你若是敢在堂内杀人,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