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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纳索大厅沐浴在余晖中,墙壁上的常青藤泛着金色。树荫下,学生三三两两穿行,偶有几个坐在草坪上翻阅书籍,或是轻声交谈。夕阳层层晕染的天幕下,矗立着普林斯顿大学教堂的哥特式塔尖,为宁静的校园增添了一丝庄严。
边城从Fine Hall的大门走出来,融进来往的人群中。有几个认识他的数学系学生跟他打招呼,他过了几秒才点头回应。
父亲的颤声怒吼还停留在耳中。
向家里出柜前,他预想过父亲的反应,震惊、悲伤、拒绝接受现实,都属平常,但父亲情绪崩溃,并且勒令他相亲结婚,这大大超乎预料。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原生家庭令人艳羡。父母饱读诗书,才华出众,婚姻美满,在教育上也开放、宽松,一向支持他的选择。即便上一代浸润在“同性恋不正常”的氛围里,对儿子出柜也该比同龄人更包容才对。
但结果却是,一向和蔼、慈祥的父亲好像变了一个人,像封建时期的宗族长老一样,顽固守旧,不知变通。
边城再三强调,性向是青春期前就固定、不可更改的,结果只加快了父亲安排相亲的速度。好像多让他和女性见面交流,就可以“把他拉回正道上来”。
上周,因为女方如约赴会,他也只得到场,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结果隔天,父亲又发了一个女孩的照片。
女孩明眸浅笑,他却头疼得厉害。
橙色的云霞逐渐黯淡下来,校园里亮起了灯。边城走过街角,手机震动起来。他在红绿灯前站定,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看格式是中国地区的。他的亲友不多,平常都是微信联系,谁会给他打越洋电话?
边城接起来:“哪位?”
对面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是江云若。”
边城对记忆力颇有自信,这个名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