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纪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异常,下面的人还在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战场,环顾四周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那表情分明是--这少城主怕是又旧病复发了吧?
无奈之下只好挥挥手,示意大家一起走进破庙,在王管事手下四人充满疑惑的目光中,沈纪更是失落,恨恨的看了一眼正搭在秦可肩膀上的考拉,走在了几人的前面。
几个人回到四面透风的小破庙里,之前把奇迹都寄托在小考拉身上也没有办法的事儿,因为沈纪真的没有办法了,眼下遇到的问题可以说无药可解。敌人就是这么肆无忌惮的围着你,想跑,跑不掉,想打,肯定也是打不过。沈纪还曾大胆的想,如果给他一支现代化的兵器,什么班用机枪,什么RPG火箭弹之类的也许还会有些胜算。
但很明显,他们没有那种热兵器,怎么办,怎么办?沈纪忍不住抓了抓头,又看了看周围的几人,看到的人都还没从一脸疲惫和沮丧中恢复回来。
和其它人相比,沈纪是最悲剧的,眼前这个世界还没了解明白,就要被杀,还有比他更惨的穿越者么?于是,他也开始了王管事的动作,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来踱去。
可是,突然之间,外面就有了异常的声音,声音繁杂,象狂风,象海浪,一股股,一阵阵冲进人的耳朵。待那些声音近了,分明可以听得到那是猛兽的叫声。
沈纪笑了,刚才有多狼狈,现在他笑得就有多灿烂,要不是有伤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怕是要高歌一曲:狼来了!
有心想把小考拉抱起来,好好感谢一下这小家伙,可目光一接触,人家就鄙夷的眯起了那对好看的眼睛转过了头去,好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反应,沈纪也没觉得尴尬,直接又奔到了外面。
太阳已经落下山了,但还可以看出远处的丛林灌木中腾起的阵阵波浪,那些让人心惊的兽吼也正是那里传来,声音由远及近,速度也越来越快,声音更是越来越大,要震破耳鼓一般。
启先,下面的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好奇的向着四面八方的声音来源看去。太阳已经落山,暗淡的天色让视野也变得一片昏暗,只看到树叶在摇动,唦唦声逐渐变大,变得响亮,灌木间如同海浪波涛般的起浮,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头头疯狂的野兽,带着雪亮的利牙,闪着幽兰鬼魅般的眼睛向他们冲来。
多数的兵士来不及拔出腰间的钢刀就被扑倒,来不及挣扎就被野兽撕咬断了喉咙,只有少数的士兵或抽出钢刀,或拔出利剑,或搭弓上弦,而他们能做的似乎仅此而已。很快就被这场飓风所淹没,顷刻间各种惨嚎,怒骂和悲鸣充斥在这片山野之上。林间很快就被阵阵撕咬之声,咬断骨头的声音,被扑倒在地的声音,武器滑落地面的声音所充满。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刚刚还悠哉悠哉与人交战的兵士,这会儿就成了野兽们撕咬的对象,武艺再高的人也逃不过它们的追杀,数量实在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灰蒙蒙跳动的影子。或单打独斗,或三五成群,步调一致犹如兵士般共同袭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尖利的牙齿和强有力的前爪都是野兽们的武器,与少数仓皇落跑的士兵相比,它们更加从容,一个又一个的兵士被野兽放倒并咬断喉咙,场间能够站立的身影越来越少。
空气在弥漫着血腥的气味,那种高度聚集的腥臭迅速遮掩了丛林中的淡雅,恐怖的杀戮如死神镰刀般收割着每一个还在挣扎的躯壳。
相对于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这些手持各色兵刃的士兵并没有多少优越性,与前先人和人之间的战争那种压倒的胜利倒有几分相似之处,一样的面对死神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挣扎和反抗都变得毫无意义。短短的几分钟后,所有目光所到之处,只留下些许繁杂的喘息声,有刚刚沾人类血液动物的,也有少数还没有停止呼吸的人类的。
有时候恐怖并不是寂静无声,有时候恐怖并不是画面充满血腥,更多的是来自你不可见的臆想和猜测。沈纪旁边的几人都胆怯的拔出了武器,尽管他们中有人经历过战场真刀真枪的厮杀,经历过刀刀入肉般的刺痛,动物,野兽给他们带来的冲击还是让人难以想象。
尽管他们已经自我安慰般的做好了和这些动物拼命的准备,但拿刀和剑的手都在情不自禁的颤抖。在庞大的数量群体面前,质量显得就不那么重要了,也许任你武艺高强,但三个,四个,更或者五个甚至更多的野兽围攻时,一个人的力量又会显得那样的渺小。但丛林间无数对闪着冷光的眼神,就像恶魔一般随时准备冲上来,那时它们就是死神,或是死神手中的镰刀。
忽然之间,黑暗之处响起各种野兽的叫声,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得胜的号角般充斥着还带着温热鲜血的山林,而随着声声兽鸣,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声影逐渐消失于林间或树丛。是的,那些凶兽撤了,只留下一具具还带着温热的人类尸体。
沈纪回过头,看向此时还躲在秦可怀里的考拉,甚至那小家伙对着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让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