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择前进的方向上沈纪又犯了难,若是继续向前走,就要渡过大河。宽达数百米河面看似水流平缓,可中间的深浅真看不出来。
要说他沈纪应该会游点水,但这全身零碎的披挂还是让他对于游过去没有信心。再说了,这么宽的河水谁知道里面又会有什么东西,万一里面出个水怪,一口连同考拉也吞掉可怎么办?
横渡显然会很冒险,只是想想都能冒冷汗,而且即使过了对岸也和现在一样没有人烟。
最后沈纪决定沿河向东,向河的下游走去,那里水势起来更加平缓,继续沿河下行,万一发现人家也说不定,反正自己也完全没有方向,找个人打听一下才是正解,凭自己手里的金银从此过上小康生活也是顶好的。
沿河的路也不算好走,但没有了山中林木的遮掩和阻挡还是比之前要好得多。虽然还是看不到人的踪影,但总算可以看到些活得东西了。水草的遮掩下可以看到小鱼,天空中也偶有鸟儿飞过头顶,松软的沙滩上也依稀有小动物河边饮水留下的足迹。
终于可以看到活的东西了,当然,除了之前的狼。碧空如洗的天空,让沈纪的心情好了很多。
只是时间一长,新的问题又来了,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夏末秋初的午后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走不出多远就出了身透汗。没有办法实在是太热了,就是胖乎乎的小考拉都在吐着小巧的舌头,呼呼的喘个不停,刚把它放在地上就一溜烟的跑去河里,连喝带扑腾,任凭他怎么叫喊都不愿回来,在水里好一阵折腾。
就这样停停走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在日落之前沈纪发现一个小村落,二十几间低矮的土屋远远的出现在水边不远的高岗上。
这个村庄的出现也让许久没见到过人的沈纪激动不已,终于可以看到人了。顺便打听一下现在的情况,搞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目前是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当然能找到个人家投宿一下也是很好的,毕竟昨夜直接躺在地上的感觉让他现在还明显腰酸背痛。
然而,当他拖着双腿好不容易爬上高岗,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沈纪却发现村庄越发的古怪。
村子的周围可以看到大块的农田,有些地块还能看到成片的绿色,但更多的是枯黄的麦田。麦子已然成熟却仍然耷拉着穗子没人收割,偶有些土地还遍布着火烧后留下的残缺,空气中似乎还隐隐透着焦糊的味道。而村子里的房屋显然是过了火的,有的已经因火势而坍塌,幸存的也显出无人居住才有的颓败。
静悄悄的,除了沈纪步履蹒跚身上的零碎发出的叮当作响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哪怕是一声鸡鸣狗吠。
这是怎么了?原想着可以遇到人可以打听一下,可沈纪走过所有的房子,居然找不到半个人影。不光如此,院落中除了大片的焚烧过的焦炭,还能看见大片黑褐色的印记。对这样的东西,他太了解了,那是地下血液干涸后才留下来的。
这里死过人,而且很多人在自己家里就被无情的杀死,推开那些或是半掩,或是破烂的房门,空空荡荡,那些散落的或是零星或是大滩干涸的血迹几乎遍布每一间屋舍。一时之间,荒凉而诡异的氛围顺着残阳的余晖把沈纪刚刚提起来的兴趣又击了个粉碎。
沈纪最后还是在一户人家停了下来,刚刚路过的时候已经把这间小房子看了个通透。房子是土坯的,可能因为远离其它屋舍才会幸免,屋顶是厚厚的茅草,与其它断壁残垣屋顶露天的房子相比算是最好的了,当然,如果东、西两间屋子没有大滩的血迹就更好了。
太阳已经落山,就是他想走,面对即将到来的黑夜又能去哪儿呢?
这家的锅灶还算齐全,沈纪甚至还在破柜子里找到了些糙米,粗糙的粒盐,用打来的井水清洗干净,把剩下的兔腿撕下肉来,掰了些干巴巴的面饼放在唯一完整的瓦罐里,做了些粥。
饭做好后,一人一狗在小院里,就着月亮地开始吃饭。
考拉是不挑食的,任由沈纪做饭的水平有多差,小家伙还是吃得有滋有味。把头埋在残缺的破碗里,用小舌头卷着里面的饭食,不一会儿整个小脸就粘上了很多饭粒。那蠢萌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只是沈纪却没啥食欲,呆坐在木桩上发着呆。
明天,又要向哪儿里去呢?
月上枝头,沈纪躺在这家西屋的床上,说是床但发现它时早已破破烂烂,明显还少了一条腿,勉强做了个木墩做了个支撑还是有些不稳,但总好过直接在地上休息。铺盖是找不到了,早在院子里化成了灰迹,翻动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三个人的骨骸。沈纪在屋后挖了个坑,简单的把尸骨埋了起来,一边用那把剑填着土,一边自言自语的碎碎念:不是我不好好弄啊,你们家实在是找不到趁手的工具,抱歉啊,抱歉。
相比白天的寂静,晚上可算有了些声音,远处传来蛙鸣阵阵,算是多了几分烟火气,可沈纪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两天的经历让沈纪几乎崩溃,先是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走了几十里的路好不容易找到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