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为了保住资源和生态,林海市实施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主动调减木材产量,同时加快封山育林、资源管护等工作的力度。
这一举措导致林业大规模裁员,而号称林业关系户挂职的基建科更是被整体裁减撤销。
很多关系很硬的基建科职工送礼托门路,想要通过临时转换岗位的办法,尽可能保住手里的铁饭碗
结果全都没有得偿所愿。
而我的小嫂子不但没被裁掉,反而进入林业机关的财务科当起了科员。
那些被裁员下岗的林业基建科职工,不敢去找领导闹,就开始在我小嫂子身上做文章。
造谣她搞破鞋,为了保住工作牺牲色相,勾引某某,某某人,各种造谣,各种泼脏水。
说的有鼻子有眼。以至于后来有些居心怀叵测之人,把这些当成材料写成检举信,直接邮寄到更高一层的领导办公桌上。
在这些被裁员下岗的林业基建科职工里,张黑瞎子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人曾是林海市地方上的泼皮无赖。
1988年冬天应聘合同工进山采伐,因油锯手违规操作伤了他一只眼睛,便以生活不能自理为借口讹上林业局,要求转正到基建科上班作为补偿。
有一次他故意装醉,半路截下我小嫂子,抱着说明天去找“人云亦云”的某某、某某人,帮他恢复职务安排工作,否则就他不好过也不会让我们一家子好过。
当时我正好放学回家。
原本这段时间我就被这群造谣生事的人无赖行径激出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此时再遇见小嫂子被他骚扰,还趁机占便宜。
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且对小嫂子有种很特殊的感情,这哪里忍的下去?
燥怒之下顿觉一股热血上头,当即薅着头发把张黑瞎子轮倒在地。
随手抄起一块板砖就要干死他这个瘪犊子玩意。
但却被小嫂子哭着连来带拽的制止。
张黑瞎子吓得差点尿裤兜子,爬起来撂下两句狠话,撒丫子就跑。
那天我第一次搂着小嫂子的腰肢,轻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放心,有我在。”
原以为经过这次教训,张黑瞎子有所顾忌就不敢再轻易找我小嫂子麻烦。
可是没过两天,张黑瞎子在我家楼道门前挂上一双破胶鞋。
还有一张写着小嫂子吃嫩草勾引小叔子的白布条幅。
因此引的楼上楼下指指点点的围观。
这真是熊瞎子上门——熊到家了。
我脑瓜子“嗡”的一声,不管不顾的抄起一把杀猪刀。
骑上二八大杠直奔张黑瞎子家。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给他个警告;老周家的人不是谁都能欺负。
可谁知道言语引发了肢体冲突,我手上的杀猪刀很邪性的扎进他的大腿,还鬼使神差的挑断了大隐静脉,导致血管缩进股里。
要不是救护车来的及时,张黑瞎子就成死黑瞎子了……
为此我因入室重伤害罪锒铛入狱,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这一刀让我家在林海市声名鹊起,以讹传讹说周家有两虎,周大虎抢国际列枪杀好几个人,周家二虎持刀入室抹了一家子。
兄弟俩都是喝狼奶长大的狠茬子。
我的命运也在这些言过其实的夸大中,潜移默化的被悄悄改变,一步步偏离人生轨迹。
监狱的劳动改造,让我褪去了青涩和稚嫩。
里面就是个缩小版的江湖,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专做假账的公门师爷、掏兜噶包的妙手空空、被逼无奈的冲动老实人等等,形形色色的应有尽有。
这些人里有个特殊存在。
八十年代靠三百块起家创立亿万商业帝国,五百车罐头换了毛熊国四架飞机,比鹰国的拉库斯早三十年提出星链计划,豪言在边境城市建造出第二个香江经济特区,炸开世界最高峰开垦鱼米之乡……
他的事迹举不胜数,我称他为刑大爷。
刑大爷本来在西部的一个省服刑,因为特殊的原因被提审到林海市。
刑大爷虽然’暂时羁押在这里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但却影响了我的一生。
监狱的生活并没有使我自暴自弃的颓废。
那时的我坚信,只要好好改造,未来一定可期。
在连续两次减刑的三年后。
我走出冰冷监狱,铁门外青绿的草地上,站着风姿绰约小嫂子。
她就像当初家里每一次遇到困难,她说的那句,“放心,有我在!”。
重归自由,小嫂子先带我去一个大型洗浴中心,让我洗洗澡冲冲晦气。
然后带我去逛百货大楼,买了一些日用品和几套换洗的衣服。
三年的时间外面变化很大,让我感到既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