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吵架的声音愈来愈大,类似——
“已疲甚,自辰至亥,不给休息,不能再干矣!“”
“食粮不足,又缺饮水,衣不蔽寒,吾等命休矣!“”
“迳赶产量,不给增设支架,随时会垮!”
“吾等非牛非马,怎奈如此操劳!”
而监工和卫兵们则是一直么喝着,有的命令大家再进去干半个时辰,有的喊说会向上反应、尔后改善,有的说马上加食物来。
但矿工们不听,一直要往坑外走;监工用手、卫兵横着刀背挡住,随即两边推挤,最后竟打了起来。
山上这几个人赶紧下山,林凤仪说:“没想到出这个事,离预定行动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武方说:“此时若惊动前来换哨之雍军,定马上回营区通报矣。”
一行人急着下山,又急着转头看里面的情况。
此时双方已经全部混战,大打出手。
矿工们没有武器,但是人多;而且其中有几个很会打,一个是林炯,其他几个不知是谁。
有两三人已经抢过刀,和雍军对砍,双方你来我往僵持着。
林凤仪看这态势,想到自己那警校学的两三下搏击技,要打黑帮混混可以,要对大批雍军可真的没把握。
林凤仪等人终于赶到大门,此时双方互有死伤,但矿工们已经摆平了所有监工和卫兵,把他们都绑着。
趁嘈杂声中间的间歇,可以听到换哨十人的马蹄声,自远处缓缓而来。
武方临时决定,和林骚留在门外,伏击这十个换哨的;
林凤仪进去,叫帮手出来。
林凤仪跑进去,看到矿工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逃,也觉得一定马上被抓,而且雍军会找家人报复;禾县的几个比较想逃,但也觉得逃不掉。
大家在犹豫的时候,林炯奋然站上高处,大声喊:“在下林炯,爹爹林骚,我要带汝等回去,打死我也要带汝等回去。”
有一些人呐喊。接着又有一个人站上来,是刚刚那几个很会打的其中一人,他说:“在下冠军校尉耿锋,容畜二年被俘,三十五名部下在雍,现仅存十人苟活于此矿区。冲出去吧!回乡之机在此!”
又有人呐喊。
林凤仪也跳上去大叫:“安静!”
大家突然看到生人,其中有些人可能数年没看过女人,都吓了一大跳,居然都安静下来。
林凤仪说:“在下大有朱雀御史林凤仪,”
底下有小小的起鬨声,对于离国多年骤然见到祖国大官,不能立刻进入状况。
林凤仪赶快做手势要大家安静,接着说:“换哨的快到了,大家先安静,行动如常。”
然后指着靠近卫兵的那几个人说:“去把他们军服脱了。”
又对林炯和耿锋说:“带你们的人,把军服穿上,到门口,骗一骗等一下来的哨兵。外面有自己人,等他们发动的时候,你们去帮着打,尽量别弄破雍军的军服。”
林炯和耿锋下来,耿锋的部下很快聚拢过来,穿了军服向门口移动。
林凤仪跟林炯说:“箭侯和武方在门外。”
林炯脸上闪过一下激动的表情,但随即恢复成要执行任务的严肃样。
这十一个人刚走到门旁,那十个卫兵就骑着马右转进来,鱼贯向大门走。
距大门四十公尺时,带头似乎察觉异样,正要举手喊停,此时武方和林骚从旁边林中冲出来。
林骚对着中间一人刺下去;武方则跳到最后两人之间翻身踢了两人下马。
门旁的十一人也冲出来,连后面许多矿工也都冲出来。
这十个雍军完全不及防备,而且又看到自己人居然来打自己,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下子就稀哩呼噜被绑住八个,还有两个已经呜呼哀哉。
林骚父子相见,眼神对望了一秒,传达欣慰之意,马上开始处理公事,首先把大家集合到矿区内。
现在有二十套军服,比原来计划的还多。
禾县的几个人知道来的是县令、总共两个御史,都很激动,让林骚父子不太好指挥。
林骚首先召集禾县县民、容畜俘虏以及瓮县愿意跟着走的人,共有四十人。
挑出能骑马的二十人,换上雍军军服,包括武方、林凤仪,以及耿锋和他的部下,还有林骚父子。
在矿坑及刚刚暴动中受伤不能走的,就上车。
留一车给刘甜妹等三名女子。另挑出能驾车的人,用不到的车子就不上缰,直接从马厩拉马出来。
最后,总共二十人骑马穿军服、八人骑马穿便服,再带四辆车。
林凤仪和武方对还能说话的雍军,以隔离审讯的方式,问到了口令。
因为行动提前了,无法通知海涛扬风,所以大家先留一点时间,等时间到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