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问:“公子欲何往?独行可乎?”
林凤仪说:“没关系的,谢谢你。”
老板就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回面摊了。
林凤仪想,海龙真特别,他就不会交代小弟要问这句话。
林凤仪看了一下黑衣人大约冲出来的地方,再进去他可能的埋藏之处。
树木之间都是树根和杂草,看不出脚印。
林凤仪钻进去,朝几个可能的方向看看,没什么发现,而且要采微迹证物也没器具,就走出来。
回到刚刚倒地之处,也找不到暗器,只有金刚端水一路跑来的一些水迹。
暂时不管今天的黑衣人了,先去想上次的黑衣人。林凤仪回想今天两次走过这段路的情形,大致上都走在田沟和树林的中间,这应该是一般人会走的路。
右边是田沟,左边是山林,相距约四米,也就是路宽。
从一般的路径往左到树林,这不到两米的距离,其实地势已往上斜。
所以从林子里冲出来,等于是下坡,很容易冲过头。
所以刚刚黑衣人是冲到林凤仪的右后方准备袭击,上次对高修应该也是这样。
陈在说是左后方,应该是没注意到或记忆错误,所以他事后回想,因为林子在左边,自然认为黑衣人在左后方。
陈在对伤口位置的描述,也符合黑衣人在右后方的情况,但是陈在可能记忆不清,加上酒醉,伤口的位置要再跟仵作询问;
但仵作是县衙的人,也不能百分之百相信,所以仵作和陈在的证词要参照。
陈在对黑衣人上马方式的描述,也比较符合黑衣人在右后方。
而且黑衣人是右撇子,非必要不会从右侧上马。
如果黑衣人在右后方,那高修往左边翻滚,比较合理,因为暗器的冲力会使他往左。
刚刚林凤仪往右,是因为她刚好往右回头,本来在设想高修遇袭的情况,恰好看到黑衣人冲出来,所以才往右边翻下去。
如果以上都对,且高修的正面左胸流很多血,则暗器是从高修的背部中央进,从左胸出,然后高修往左趴着滚下马,暗器留在马身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却没有找到暗器。
有三种可能:官方没认真找、官方找到但隐瞒、以及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暗器,会消失。
林凤仪再次在地上找刚刚黑衣人发出的暗器,但什么也没看见。
显然黑衣人没有弯下身把暗器捡走,不但陈在和吕强都没有提到这一点,而且从陈在乱编的面罩掉了的情节里,也没有黑衣人弯身的情节。
一般抢劫,一定会弯身检查被害者怀中的银钱,所以如果有这个动作,目击者不太可能漏掉。
林凤仪在吕强立的石头前面,向高公感谢保佑,刚刚没有受伤。此时才开始检视自己的损失:马,一套衣物,辣豆干。早上在潍城买的,少部份还在怀中,谢天谢地。
林凤仪重新整理腰带,把长袍裹紧,一边想,刚刚如果像小后羿一样对着马射,应该会更有把握。
林凤仪往右边的田看,希望能看到耕作的人,应该就是吕强所耕的、高伋的土地。
林凤仪马上知道,为什么黑衣人要在离面摊这么近的地方行凶了,因为再过去,不但常有人耕作,而且离田家也很近,几乎一路每几百公尺就有一户人家。所以如果一定要在出潍城到高家庄之间行凶,这是最好的地点。
林凤仪往前走,到了路稍微左弯的地方,看到马蹄印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叹了一口气。
那黑衣人虽然受伤,马可没受伤,自己徒步追踪马蹄,也许耗了半天却白费工夫。
此时一个小孩子不知从哪里走来,已站在林凤仪身边。
“公子要报官吗?”
说话的小孩皮肤黝黑,看起来九、十岁,手上还沾着几片油菜叶。
林凤仪说:“先不用,谢谢。你是在这边种田的?”
小孩说:“爹爹种的。”
一边指着两百公尺外的树旁,一名男子在休息,旁边一堆刚采下的菜。
一看到林凤仪往那边看,就站起来行礼;林凤仪也行了个礼。
那人接着走过来。
林凤仪说:“你们看到刚刚的事了?”
小孩说:“没有,我们本来在摘菜,听到马蹄急驰而过才抬头,那人伏着,看公子趴在地上,爹爹说,怎么和高公的事一样?”
小孩的爸爸走到近前,鞠个躬说:“公子无恙?”
林凤仪再想一遍高思的地图,然后说:“您就是吕先生?”
男子说:“不敢,小的吕强。”
林凤仪指着路边放碗的石头说:“能不能跟我说说当天的情形?”
吕强说:“当时中午天热,小的在树下休息,看高公骑马缓缓走来,起身打了招呼,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