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叶他不是在这间房里休息吗?”
“是……是这间房啊老爷。”
“他有出来过吗?”
“没、没有,我听着小姐的吩咐,一直守在门口寸步未离,没见到葛先生出来过啊……”
“那他人呢!他不应该是在房间里面睡觉,等着大夫来给他治病吗?”
“不、不知道啊老爷,奴婢真没见到葛先生离开……”
“这、这……唉——”
郭霖森情绪激动地问着守在房间门口的丫鬟,丫鬟吓的跪在地上连连摇头都快要哭出来了,很明显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郭霖森皱紧眉眼捂着胸口,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倒不是装出来博同情,是当真因为气急上头,心口传来一阵绞痛。
葛叶被郭相宜带回郭府之后,还和郭霖森见过一面,然后就进了这间客房休息再没见过人,守在门口的丫鬟也说没见葛叶离开过房间。
可摆在面前的事实是,郭霖森推开房门后,里面空无一人。
哪里还有葛叶的身影呢?
葛叶如果还在,此时便是徐真人和葛叶之间的事情了,郭府还能有斡旋的余地,但是葛叶在郭府消失不见没了踪迹,都已经带着镇魔司金衣找上门来的徐真人要有什么不满,还能冲着谁呢?
他是一走了之了,却给郭府留下了个大麻烦!
而且更让郭霖森心怀不安的是,他到现在其实也不知道葛叶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才能引得一位道门大真人不惜把镇魔司都搬了出来。
在他女儿郭相宜口中是旧仇又新添了些不愉快。
可是,这具体是什么呢?
如今已经见到后果了再回头想想,只觉得这事情里外前后都透露着古怪。
葛叶好歹也有官身,虽然品秩不高但那可是在翰林院里当差,眼下只是清贵但前途却是无量,他的性命可不是草芥,活着朝廷会保,死后朝廷也会查。
如果这事情只是私怨或者说没那么严重,他用得着这样做吗?哪里用得着来郭府,只需要待在翰林院里面不就行了?道门大真人再怎样厉害,也不可能冲到翰林院杀人。
因为大焱朝廷不可能无动于衷。
除非怎么样呢?
葛叶犯的事情很严重。
这里的严重还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向。
可能是严重到能让一位道门大真人与他不死不休都不在乎大焱朝廷会作何反应,也可能是严重到败露之后大焱王朝也会容不下他。
郭霖森忧心忡忡地便是后者。
万一葛叶隐瞒下来未曾坦白的事情,真是与天魔教有关又或者是其他值得镇魔司经手的大案,他们郭府满门上下,可就真的是坠入深渊要万劫难复了。
人在郭府消失。
找不出来,这共犯的嫌疑便洗刷不清。
“……徐真人,我这就安排人手去找葛叶,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他找回来,带到你面前。”
人在眼皮子底下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郭霖森哪有把握能把人再找出来,他只是明白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的态度只能是越坚决越好,容不得自己给自己留余地了。
徐年转头看了眼郭霖森,尽管没有开口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郭霖森却有些喘不过气,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已经压在他的胸口。
这时,一只海东青忽地盘旋在郭府上空,不肯离去。
诸葛台抬头看了一眼,食指拇指掐在一起抵进唇边吹响,盘旋不去的海东青听到哨声便俯冲下来,诸葛台抬起一只胳膊接住,另一只手熟稔地从海东青脚上解下一个尾指粗细的小圆筒,之后拍了拍海东青,撒手放飞。
王陆看了眼扇动翅膀乘风而去,几个眨眼便知剩下一个黑点的海东青,再看着诸葛台从小圆筒中取出一张字条,能用这种飞禽传信,看来徐真人这位朋友也不是一般人。
诸葛台把字条给徐年过目了一遍。
兔已出巢,在跟可捉。
字条上面就这么几个字,徐年看过之后诸葛台也没给其他人看,自顾自取出火折子,一边烧了字条,一边说道:“葛叶跑的倒是快,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出了京城了,不过他运气不好,正好一头栽进我朋友手里。”
既然葛叶都已经出了京城,再留在郭府也只是浪费时间了。
“王大人,这次多谢相助了。”
“真人这就客气了,只是些许便利而已,不及真人为镇魔司为大焱百姓所作的十分之一。”
王陆这可不是在说客套话。
徐年过去帮的那些忙,不论他主观上是为了什么,挫败了天魔教的计划便是帮了镇魔司,而如果让天魔教的计划得逞,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百姓为之遭殃。
徐年和诸葛台出京城去找葛叶了,王陆没有跟上去,他来就是为了让郭府拦不住徐真人,如今徐真人都离开了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