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柳玉泉、大理寺程卿、御史台章鹤听令,即刻三堂会审此案,务必将所有涉案的反贼全部抓捕归案!”
被点名的三个高位臣子已经提前一步得知了消息,皆是面色严肃地出列听令。
殷老尚书就这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拖下去了。
只余下其他朝臣还在这一个接一个的惊雷中缓不过神来,等好不容易消化这巨量消息,金銮殿已经提前散朝了。
云苓和萧壁城对视一眼,皆是前往御书房议事,很久不曾踏足这里的太上皇也在,正皱眉拿着一杆烟不住地抽着。
“丫头,殷府那边怎么样啊?”
云苓迅速道:“已经安排御林军人手控制住了,我观殷老尚书跟淮湘王的往返信件,后者曾以各种理由索要过边防布图和鸟铳打造的图纸,应当是淮湘王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干脆将计就计,拿殷家做了跳板来掌控京城动向。”
对于淮湘王来讲,殷家居然不知道他把宜安公主休掉的事,还大张旗鼓地迎娶了那个毫不起眼的养女,又给了他那么多的好处,其中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蓄意谋反了二十多年的人,迅速就猜到了东宫的打算,便干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与殷家和气往来,趁机拿了殷家不少东西。
现在淮湘王准备跑路了,殷家这个大冤种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太上皇的眉头这才松了些许,“也不算跳板,殷家不过是对淮湘王不了解罢了,照这样下去,他们就算现在没有谋反之意,以后也会有的。”
云苓夫妻打压殷家的说辞虽然是欲加之罪,但也预见了未来的走向。
如果现在不除掉殷家,将来这帮人一定会是反贼的帮凶。
萧壁城道:“皇祖父,今晨襄州又传来了新消息,封阳已经救下了皇姐的亲女念儿,我已经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了皇姐,您和父皇也大可放心了。”
昭仁帝坐在旁边,神色疲惫,眼神中还带有一丝茫然。
他和殷老尚书一样觉得猝不及防,平和宁静的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一个大海浪卷拍翻了船。
太上皇捏着烟杆,瓮声瓮气地问他:“殷家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昭仁帝这才一个惊颤回过神来,看着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
“……自然是不能再留的,但也不能立刻下令满门抄斩,朕打算将殷沭斩首,他是吏部一派党羽之首,必须杀掉以儆效尤。其嫡系一脉流放边关,三代不可入仕为官,旁支一脉则逐出京城,终身不得回京。”
太上皇挑了挑眉,“哦?为什么不能杀了一了百了?”
昭仁帝小心地观察了下小老头儿的神色,总觉得有种被考验的错觉。
他打起精神,老老实实地答道:“大周自前朝起就已经取消连诛九族之罪了,但满门抄斩未免也过于残忍,殷家纵然内部腐烂,仍旧有不少未涉入泥沼的可造之材,杀了可惜,老三夫妇正是缺人用的时候,不妨网开一面卖个情分,拉拢人心。”
“再者,之前贤王……老二那事儿闹的比现在动静更大,最后他不过被贬为庶人,沈家也没有叛杀头之罪,若抄斩殷家,只怕会被天下人所诟病。”
殷家的狗腿子那么多,万一有人趁机提出异议,倒时候就是皇室不占理了。
见他全都说到了重点上,太上皇微微点头,神情不变地道:“可殷家私下养了死士,更是跟各地官员关系晦涩,流放的路这么远,对他们来说想脱身不难。”
昭仁帝闻言,急忙道:“殷家父子自然也是不能留的,不能下令砍头,让他们死在流放的路上便可。朕想的是将殷家的嫡系人员都好好盘查一番,若是作恶多端的,就叫他不明不白地死在路上,那些没做过恶的,便正经流放到西北之地牧羊去。”
云苓听得暗暗点头,看来昭仁帝只要不恋爱脑不摆烂,认真做起事来还是靠谱的。
估计是这次太上皇给的压力太足了,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重视,丝毫不敢懈怠。
太上皇“嗯”了一声,到没觉得昭仁帝的表现有多惊喜,只是淡淡道:“算孤没白养你这么大,不然这几十年来的教诲就真是喂给猪了。”
昭仁帝目光讪讪地看着他,什么话也不敢多说。四十好几的人了,坐在椅子上忸怩的跟个初出茅庐的学生一样。
他并不留恋皇位,但不能现在退位,而且还是毫面上无光彩的退位。
他心里还惦记着给瑞王纳侧妃的事,这事情要是不落实好,后半辈子都寝食难安。
所以淮湘王和李贵妃的事都必须要处理好,在皇位上多待一阵子,才能把让他牵肠挂肚的长子安置好。
云苓是不知道昭仁帝在想什么,要是能听见他的心声,一定当场提议让他在过年前就赶紧退位,省得再生出一堆幺蛾子去折腾身边人。
对殷家的处置暂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