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等以后再看吧,朕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上京了。”
关宁立即改口。
“是啊。”
徐方年笑着道:“朝堂早就吵翻天了,陛下还是尽快回朝稳定朝局。”
“您是该露露面了。”
其他人也相继附和。
他们其实都不太理解,陛下这刚从草原回来,也不急着回京,还有空闲召见他们。
“那就这样吧。”
关宁开口道:“有什么想法直接递折子就行,但要注意要求,以后就按李福的标准来。”
“是。”
众人应着。
皆是看向李福,毫无疑问这家伙又出了风头。
“朕不日就回上京,你们各回归属,各司其职。”
“是!”
众人退下。
徐方年长呼了口气,还好陛下改口,若亲自去查验,怕是会出问题。
不过也得抓紧时间回去安顿,别哪天又被翻起旧账……
在云州又待了几日,交代了一些事情,关宁启程准备回上京。
路途也并不紧迫,一路巡视体察民情。
时至冬季,北方天寒。
这个时候最能看到真实情况。
镇北军早先行回来,已奔赴源州,关宁隐瞒行程,明面上仅三十余人,并不惹人注意。
采用微服私访的方式,是他一贯的作风。
只是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身为皇帝,走到哪永远都是备受关注,排场宏大,万民跪拜,并不罕见,像他这种特立独行的皇帝并不多……
寒风刺骨,路上难见行人,但也并非没有。
能够见得有流民抱着草席蜷缩在街角瑟瑟发抖,也有早已冻硬冻僵而无人收拾的尸体……
还见得在高门大院门口,有众多乞丐围着,就等着门开,府中有好心的人救济,哪怕是撒点炭灰也是好的。
没有人救济他们。
门开了,一个穿扮下人模样的小厮出来。
他本是下人,却显得高高在上。
他的脸上带着厌恶的神情,端起手中的簸箕,对着面前的人猛扬而起,起了一片灰尘,将那些人荡了满身满脸。
但他们好像并不在意,忙得爬地上捡着,摸索着。
他们在寻常这些炉灰里,小块的料炭,这就是他们需要的。
小厮不屑的呸了一口,重新回到了府园里。
透过门缝,似乎能听到里面载歌载舞,似乎有肉香弥散而出……
“大宁竟也有这样的事情,我以为只有北夷才有。”
关宁所乘的车驾就在远处,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
说话的朵颜,她放下车帘感叹着。
这让关宁略显尴尬。
但他也知道,这才是最真实的。
哪怕是繁盛的上京城,也有见不得人的地方,更何况是外地。
是他这个皇帝做的还不够。
“你是皇帝,你为什么不赈灾呢?”
朵颜抬起头问道。
“看他们多可怜?”
“朝廷能拨款拨粮赈灾,可怎么也绕不过地方官府,层层剥削之下,实际上根本就到不了流民手里,反而肥了经手官员。”
关宁平静的说着。
他怎么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
只要是人经手经办的差事,就避免不了克扣。
他也一直在想解决之法,可也不知该怎么做。
怎么才能从根源解决。
不过这一路过来,见到的情况也不少,不知是不是巧合,要属延州的情况严重。
是这里贫穷吗?
按理说也不应该。
延州虽属关外,却是关外第一州,近年振兴复苏,朝廷多有照顾。
关宁看向远处。
那座府邸正门的牌匾上,写着潘府两字。
他暗暗记下。
随即对着外面的成敬道:“去义芜渠看看。”
“是陛下。”
义芜渠,就是今年延州刚兴修的水利工程,朝廷拨付了近三百余万两白银。
关外本就比关内贫瘠。
当初起兵时,关宁在延州屯兵与朝廷大军队对峙日久。
朝廷大军缺粮,便到处的抢掠百姓,给这里造成极大破坏。
关宁知晓艰难。
咬牙从财政挤出银两,为振延州,这也算是回报了。
户部每年都会做第二年的预算,给这花的多了,其他地方就少了。
这也让关宁有了偏心的名。
偏就偏吧,谁让北方几州当时跟着他吃苦多。
原本关宁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