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酱肉第一步,要把肉切成五斤大小的肉块。
姜晚婉在家里翻找出上任房主遗留下来的老称。
老称一边是弯钩,一边是250克的秤砣,十六两为一斤。
秤杆上有十六个刻度,每个刻度代表一两,关于这十六个刻度,还有个很有意思的说法。
十六个刻度分别对应星星,秤杆前面七颗星代表北斗七星,紧接着六颗是南斗星,剩余三颗则为‘福’‘寿’‘禄’。
做买卖得用老称给顾客称量,少给一两就是缺福,少给二两缺福缺禄,少给三两这是福寿禄俱缺。
这个说法姜晚婉要饭时听个做小本买卖老师傅说的,觉得很有意思,一直记着。
这种称,称东西方便,想用它在三十斤肉里均匀量出五斤,很难。
姜晚婉挂帅出征,没走出城门就卡住了。
她拿着刀,看着称,不知道该怎么把一块肉分成几份标准的五斤肉。
当然可以多点或者少点,碍于刚才的豪言壮语,姜晚婉怕肉的斤两不对,影响清酱肉的口感。
她犯愁呢,就到后晌午了。
沈行疆中午和属下在山里训练,走得远,碰到一片无人采摘的野果地,他用外套围成兜,摘了一大兜野果子,怕果子在训练场压坏,趁着有时间,先把果子送回家。
有山丁子,红菇娘,山葡萄。
红色的山丁子指甲盖大小,又称糖李子,姜晚婉以前没吃过,瞅着稀奇,沈行疆把在井边洗了一把,顺手把杆摘掉,喂给姜晚婉一颗。
姜晚婉没吃过山丁子。
小东西和小樱桃差不多大,味道有些酸涩,还挺开胃的。
沈行疆交代她:“少吃点,吃多了容易上不出来厕所,还要看大夫。”
姜晚婉点头,从厨房拿出来两个盘子,把山葡萄和红菇娘果分别装好。
山葡萄个头也不大,黑紫色,但果肉紧实,吃着很酸甜,汁水饱满。
红菇娘果偏苦,却有清毒解热的效果,她打算用冰糖酿了。
沈行疆蹲在井边洗手,洗完回头发现姜晚婉眉头紧锁,看到吃的也不高兴,似有很重的心事。
他把手里的水弹她脸上:“愁什么?”
他平日对人冷淡,话少。
对自家小媳妇儿观察入微,事事走心。
秦小也在旁边吃了两颗红菇娘,苦得她找个墙根去吐口水。
姜晚婉脸上挂着水珠,像西窗头探进的海棠花,不经意沾了雨点,越发娇嫩。
她拉着沈行疆的衣服:“我想做清酱肉,但一口气买了三十斤,不知道怎么分成五斤一块。”
沈行疆握住她纤软的手往厨房走:“我帮你分。”
“怎么弄?”
姜晚婉好奇他想怎么做。
猪后臀尖肉放在菜板子上,白色像油脂膏,油亮油亮的,红色的部分颜色鲜嫩,弹性很足。
家里切肉的刀刚磨过,沈行疆拎起刀,用手点掂了掂肉,三十斤的肉在他手里仿佛轻飘飘的白纸一张。
他把肉放下去,无需丈量,一刀下去切下长条分成两份,因为宽窄厚度不同,分出来的两份大小不同。
沈行疆拿过老称,把肉挂上去,挪动秤砣,精准五斤。
他又量另一块肉,也是五斤。
把肉放下,他几刀把剩下的肉分成四个五斤,多出来一点点边角,是卖肉的多切出来一点。
姜晚婉崇拜死了。
“你怎么分出来的?”
她的手上下晃了晃:“就掂两下,就知道?”
沈行疆很满意姜晚婉的表情,他拿着肉问:“想做什么?怎么做?”
沈行疆在姜晚婉眼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她没过脑子,张口道:“在肉上擦花椒面和盐巴,均匀涂抹,压出肉的水分。”
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厨艺评比,沈行疆做饭色香味儿俱全,有力气会炒菜,刀工也很不错,知道菜的做法很容易就复刻出来。
姜晚婉…
姜晚婉……
姜晚婉苦练刀工,能切条不能切丝,能切块不能切片,炒菜同样的调料,却因为没有炒菜的手感,导致不是糊了就是没太熟。
做素菜还可以,因为素菜可以洗完下锅炒,无需太多火候炖煮的把控。
沈行疆听完做肉的步骤,轻松上手,很快把调料擦在肉的表面,并且将水分挤出来。
挤干水分,把肉放到刷干净的板子上,再用板子压住肉,肉上放石头,腌制七天,使肉的水分都挤压出来,这叫‘盐七’。
做到这步要等七天。
沈行疆把肉放好,顺便炒了盘尖椒土豆丝,和土豆炖茄子,简单的小菜很有家常锅气的香味儿。
姜晚婉和秦小也埋头吃饭,赞不绝口。
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