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他是怪物,是冷血,是灾难,是废物……即便被欺负的再狠,生活的再艰难,他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你这个女人……”沈霁抚去眼角的泪珠:“总说我心狠,其实你才是最狠心的人。”
“……”
“骗我……你又骗我,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相信了。”他紧握住她冰凉的手:“相信你是真的要跟我好好过一辈子。”
“我努力那么久,就是想让你忘记他,爱上我。没想到对于你来说这么难!”
她这几个月举止反常,都是因为想下毒害死他。
“你那么恨我,为什么要自己喝下去?”沈霁捂住胸口,难受极了:“只要告诉我一声里面放了毒药,我会喝!”
可她却绝情到,在他没回来之前就偷偷喝下了毒药,为的就是想要彻底摆脱他。
沈霁守着她的尸体两天,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佣人更不敢这时候进去打扰。
在第三天的时候,男人满脸颓废地走出来,让佣人清点出花园里所有烈性农药。
管辖花园的涉事者被定下看管不严,当场就拉下来强灌下剧毒农药。
一时间,整个客厅哀哭不断。
沈霁眼眸平静地拿起一瓶农药,长指旋开瓶盖,没有丝毫犹豫地仰头喝下。
管家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制止:“老爷!”
手里的瓶子被夺走,沈霁阴冷的眸子转过来。
管家含泪跪下来,“老爷,你不能犯糊涂啊,夫人已经不在了,你若是出事了……大少爷和二少爷该怎么办?”
农药是佣人采购过来给园艺除草的毒药,仅是喝下一口,他很快就感觉到五脏六腑隐隐作痛。
可想而知,女人那天抱着多恨的决心喝下毒药,忍痛等他回来,在他面前未显示丝毫异常。
他恨自己,恨自己没能及时发现!
沈霁想随女人而去,以为喝了毒药就能跟她在一起了。佣人保镖顿时轮作一团,最终医生及时赶到给他强行洗胃。
医院里他被戴上仪器,眼角滑下一颗泪珠,隐没在微湿的短发里……
经过医生的努力,他幸运地捡回一条命。
但他也好像是死去了一样,整个人颓废极了,守着闻溪的尸体不肯下葬。
有时候佣人进去打扫房间,都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沈霁抱着闻溪睡了一星期之久,眼看着尸体再不下葬就要腐烂发臭,他才恋恋不舍地同意将尸体火化。
她的葬礼很简单,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
沈霁只安排手下把葬礼办的得体一些,人却没有到场。她的两个儿子在灵堂守了一夜,葬礼也只有他们俩出席。
经此一事,男人就像彻底变了个人,他机械式地忙于工作,在闻溪去世一年多里,没踏回过沈家大门。
好像闻溪死的第二天,那个有血有肉的沈霁就随之而去了一样,留下的只不过是个躯壳。
沈家的大小事宜沈霁不过问,包括两个儿子的生活。闻溪以前的住所被简单清理后便永远落了锁。
随着年龄增长,沈霁慢慢沉下心回到沈宅,但是整个沈家没人敢再提及关于闻溪半个字。
他思念闻溪,刚搬回沈宅的时候佣人总能在半夜听到嘶吼的哭声……
但他也讨厌闻溪,不允许任何人提起闻溪的事,甚至那两个字都不能听到。
他恨闻溪,恨她以这种形式报复自己,恨到连他们的两个儿子都厌烦!
特别是沈晔。
因为他出生的时,是闻溪最恨他的时候。可他又会对长相随闻溪的沈誉多几分宠爱,多年来复杂的情感交织着他,折磨着他每一个日夜。
好多次他站在闻溪曾经住过的院子外发呆,甚至靠着墙坐在那几天几夜,就是不敢推开那扇门,不敢踏足半步。
时间久了,沈宅的人渐渐忘记曾经有“闻溪”这个人,下面的人提到她也只是用“先夫人”这个称呼形容她。
多年来佣人保镖换了一茬又接一茬,他们零零散散的认为沈霁是很厌恶闻溪的,就是因为他们感情不和,才会酿成今日局面。
在沈晔高中时,沈霁才忽然发觉自己还有两个儿子,用严苛的手段培养他们,只要稍有不慎,非打即骂。
他们也都忘记母亲“闻溪”这个人了,随着时间推移,也记不太清她的容貌。
沈氏集团越做越大,就像从一颗小树苗渐渐长成参天大树,在亚洲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甚至多年来一直影响着申城的发展……
院子里的花开到荼靡,一阵清风吹过,花瓣轻盈地随着轻风飘到空中,它自由自在地在碧蓝色天空下翻转……
远处海浪拍打礁石,刺目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一片浅色花瓣轻飘飘地落在他的额头……
被折磨得不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