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京城,富丽堂皇;惊鸿一瞥,终不能忘………
东宫深处,静默无声,唐君尧着一身里衣,随意披了件黑金色狐裘,立在回廊处。
大风掠起,刺骨的凉意袭来,他低低咳了两声。眼前数片雪花纷纷落下,飘落在地砖上,与一地的白雪融为一体。
“沧海一粟……”
“皇兄,我听父皇说今日你要出宫?”
直到女子的出现才划破了这长久的宁静。
唐砚初从长廊另一头小跑过来,粉妆玉琢的一张小脸,皓齿朱唇,杏眸乌黑,眉间花钿殷红,穿着春水碧宽袖交领上襦,蹙金银泥国色天香纹彩绘罗裙,簪珍珠头花,鬓旁丝缘穗子低垂,披帛绕肩。
他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在女子出现时才微微泛起涟漪,眉目温润柔和了不少,参差的额发在眉间轻荡,随风翻飞的墨色柔发在日影下泛着微微的暖意,仿佛镶嵌了一层闪耀的金边。
“跑慢些,路滑小心摔着,”看似斥责的话,却不含任何威严。
看她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唐君尧才淡淡的笑了笑,“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被父皇责骂了,这才来皇兄这避风头。”
她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我…想跟皇兄一同出宫。”
他并未深思,立马否决,“不可。”
看她哭丧着脸,后觉自己语气太重了些,“你若乖乖在宫中待着,吾就去茗香阁带些糕点给你,如何?”
“今日是小年夜,同禄说宫外可热闹了,我就想着去看看,”她转身离开,双肩耷拉下来,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所有的美好梦想都在这一瞬间破灭了。
“既然皇兄不愿,那怀宁只好自己再想想办法。”
皇兄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了,从小到大他都看不得自己哭,唐砚初在心中默默倒数,“三…二…一…”
果不出所料,自己的手被他拽住,“吾带你去就是了,但你切记不得乱跑,胡作非为。”
她的眉宇间顿时透着无尽的喜悦,一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一下飞扑进唐君尧怀里,“我最爱皇兄啦!”
“你这话要是被父皇听了去,就不怕他恼火?”
这还真把她问倒了,低头寻思了一会,突然灵光乍现,“皇兄就像蜜枣糕,父皇就像冰糖葫芦,在砚初心中,谁也不能代替。”
这一通回答对唐君尧还是十分受用的,砚初沾沾自喜,对自己的情商佩服的五体投地。
“皇兄,那我先行一步。”
看她雄赳赳离去又嘚瑟的背影,唐君尧又提了一嘴,“那炙烤乳鸽呢?”
她顿住了脚,脖子好像极其僵硬的回头,“那…皇兄排勉勉强强第三吧……”
夜幕将至,爆竹声四起,绚烂无比的烟花在街市上空竞相绽放。人流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明亮的街灯与天上的群星遥相辉映,整个街市都沉浸在一片珠光宝气之中,炫人眼目。
唐砚初就跟在太子身后,欣喜的环顾四周,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太过于新鲜,虽自己从小锦衣玉食,但要说这等宫外场面,自还是头一回见。
唐君尧三步一回头,看她就像脱缰的野马,随时就要穿进人群的样子,后悔今早应了她的要求。
“那是什么?!”
唐砚初停住了脚步,目光全然被小摊上的糖人吸引,正要迈出一步时,唐君尧却一把拎着她的毛茸茸的披帛,将她拖了回来。
“阿兄还有重要的人要见,等这些事处理完,就带你出来逛逛,如何?”
她努努嘴,巴眨着眼,捞过紧抓着披帛上的手晃了晃,“皇兄给我买一个,我就乖乖跟着。”
眼前的小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唐君尧无奈的笑了笑,带着她就往小摊处走,“选一个吧。”
“这个!”
摊上的糖人琳琅满目,但不出唐君尧所料,她果真选了最丑的,毕竟她的审美从来就没有让唐君尧失望过,角像鹿不是鹿、蹄像牛不是牛、头像羊不是羊、尾像驴不是驴,可谓是‘四不像‘。
看这么水灵一姑娘,竟选了个残次品,商贩有些过意不去,连忙从旁拿了个可爱的糖人,“看小娘子眼光独特,这一并送给你吧。”
“不必了,你们也不容易,我就要这个罢。”
结完账,看她兴高采烈的拿着那个丑糖人,唐君尧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以后要是嫁了人,莫不是也要选个最奇特的,过后想了想还是算了,不管是谁,只要她能开心就好。
醉月楼三层之高,暗红油漆在灯火的照射下,鲜亮的泛着光芒,镀金招牌更是在那一片红光中闪着金光,担着起京城最大的酒楼称号。
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欣赏者。
不知为何越靠近些,唐